周泽延哭不出来,他妈死了好几年,眼泪早在那时候就流光了,索性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傻乎乎的看着于婉欣。
周任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心疼,把该说的说完,他无话可说了,视线也挪到了哭泣的于婉欣身上。
于婉欣本来想酣畅淋漓的哭一场,结果被这两父子给看的哭不下去,匆匆忙忙的擦了眼泪说还有事要先走,把空间留给了周家爷俩。
周泽延看她的裙角消失在门边,问道:“她也住在我们家吗?”
周任道:“不,她是听说你今天回来,特地来跟你见一次面的。”
周泽延不能理解这于大小姐是什么情况,那时候也没觉得她这么脑缺,居然来学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吗?
周任在公司还有很多事,交代了佣人几句照顾好二少爷,就说要走。
周泽延点点头,也没说话,这事儿太正常了,谁也妨碍不了他爸的工作。大儿子不行,小儿子你凭什么就行?
周任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弯下腰抱了一下周泽延,说道:“泽续,你别太伤心。等你能下地走路了,我送你一件礼物,你肯定会喜欢。”
周泽延僵硬着身体目送他出门,听着他的q7开走,回过头来深吸了几口气,随手抓起茶几上的杯子就砸了地上,瓷片溅的羊毛地毯上到处都是。
几个佣人躲得远远的不敢过来,纷纷觉得二少爷比大少爷的脾气还古怪。
周泽延把自己放倒在沙发上四仰八叉的躺着,暗暗的完善自己的计划进程表,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还做了个相当美妙的白日梦,忽然觉得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抖了两下醒过来,眼前一张笑眯眯的大脸。
“啪!”他条件反射的一巴掌挥了上去。
“卧槽!”白坤捂着脸滚到一边,怨念道:“你怎么跟你哥一个毛病,总爱打人脸?”
周泽延暗道谁让你总爱把脸往前凑。
“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小白哥哥呀。”白坤恬不知耻的套近乎。
周泽延心里冷笑,当年他俩一起看不惯周泽续,可没少捉弄过他。周泽续没法躲着他哥,但是每次见了白坤就绕路跑。呸!还小白哥哥!
白坤见他不说话,挠挠头道:“我听说你今天出院,特地来找你,艺术街那边今天有画展,我记得你从小就喜欢画画,想带你一起去看看。去吗?”
周泽延被白坤期待的小眼神打败了,想想在医院里憋了一个多月也要长毛了,画展什么的虽然他不怎么喜欢,但好歹能出门透透气,就点点头,说道:“天黑前必须回来。”
白坤笑开了花,保证道:“一定一定!我知道,你爸不让玩太晚嘛。”
周泽延被塞进副驾里,白坤也没忘了把轮椅放在后备箱,然后两人都很开心的出发了。
路上,周泽延心思叵测的问道:“你和我哥后来还是一直在一起玩吗?”
白坤的脸色明显垮下来一点,看来好友的离世还是很让他挂念的,“那当然了,我们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在一起混了。嗨,那时候还总叫你一起,你嫌弃我们玩泥爬树脏,还不愿意呢。”
周泽延应景的笑,又问:“我哥脾气不大好,你们处得来吗?”
白坤瞄了他一眼,说道:“再怎么也比你爸脾气好多了吧?”
周泽延又套了几句话,满意的得出“白坤没在背后说我坏话”的结论。
过了一会,他奇怪的问:“文化街是走这边吗?好像文化街在东边,咱们这不是往西走吗?”
白坤道:“你都睡了几年了?这就是去新文化宫的路。”
周泽延本来也一向不太相信自己的方向感,听他这么说也就觉得大概是自己又转向了。
半小时后,白坤的m3开到了高架桥上。
“你……确定这是去文化宫的路?”周泽延彻底懵了,总不能他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文化街就搬到了郊外。
白坤唰的踩了刹车,停了下来。
周泽延莫名其妙道:“干什么?”
白坤怪笑两声,斜着眼看他,“周泽续,你还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见了我不但不躲着,还敢跟我出来玩?”
晚八点,周任回到家里,被佣人告知,小儿子被白坤带走,至今未归。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