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延不太待见他这表哥,以前他回国来的时候一起出去玩过几次,看起来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还真不是什么好鸟,抠门啰嗦就算了,关键是周泽延还发现他抽面儿,估计瘾还挺大。
陆迪奇又往前凑着跟他说了几句表示关心的话,发现他一直爱理不理的,转了转眼睛,换了个话题道:“世事真是多变,上次我回国的时候,泽延表弟还带我一起去玩,没想到这次回来就已经是天人永隔。”
周泽延瞥他一眼,心里默默点赞,这可真是艺术家的儿子。
周飘萍听到他的话,转过头来道:“不要提这些催人伤心的事,泽续,虽然泽延不在了,但是迪奇一样是你的哥哥,和亲哥哥没什么两样的。”
周泽延含糊着“嗯”了一声,盯着周任的背影,提起“周泽延”来,不知道爸爸心里在想什么。
周任从后视镜里看了儿子一眼,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
到了周家,周任早就叫佣人给妹妹外甥安排好了房间,他俩坐飞机十几个小时也累了,各自回房休息,晚饭也没下楼。
周任问儿子:“下午接到姑姑以后,为什么不开心?”
周泽延无措的放下饭碗,想了想才谨慎的答道:“太久没有见过姑姑,她和我记忆的样子不一样了。”
周任接着问:“只是这样?那为什么不喜欢迪奇?”
周泽延道:“我,我和他不太熟……”
周任道:“你小时候跟姑姑学画画,姑姑特别喜欢你,过了这么多年还总是提起当年,说你又乖又懂事。”
周泽延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周任:“他们还没移民的时候,你喜欢迪奇多过喜欢你哥哥泽延,有段时间还说什么都不肯叫泽延‘哥哥’。”
周泽延甚至都不记得童年里有过陆迪奇这个人,但是周泽续不肯叫他哥哥的事他倒是还记得,后来他就伙同白坤每天都把活蚯蚓藏在周泽续的文具盒书包抽屉帽子,连着放了一个星期,逼得后来周泽续不得不向他低头。
“爸爸,为什么说这个?”
周任看着他,目光温和,说道:“泽续,你病了七年,这七年里错过了很多东西,也丢失了很多东西,但是你不能让这七年丢失的东西阻碍你今后的七年。”
周泽延:“……您到底想说什么?”
“你的医生跟我说了你的情况,你身体复原的情况很好,但是,”周任顿了顿,“你可能有些心理上的小问题,不过并不严重,重度昏迷几年醒来的病人都会有这种情况。”
周泽延眨了眨眼:“所以呢?”
周任似乎有些尴尬:“心理医生的建议,最好是能去他那里做一次全面的检查,然后再决定需要不需要心理复健。”
弄了半天,周任把他的种种问题当成了植物人后遗症。
周泽延配合道:“好,什么时候去?”
周任道:“我和心理医生约了这周末。”
周泽延没有意见,低下头继续吃饭,过了一会说道:“爸爸,我想搬到二楼我哥哥以前住的房间去。”
周任道:“不行,二楼有准备你的房间,想搬上去随时可以搬。”
周泽延争取道:“我觉得我哥那间房视野和光线都比我的那间要好,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周任脸色冷了下来:“我说不行就不行。”
后面几天里,周泽延始终都没能去得了白家,每天上完课就被司机押回家去陪亲戚,周任自己工作忙脱不了身,便把这任务交给了周泽延。
周飘萍这次回国来,实际上是为了她的画展打前站,并不是如她第一天所说“就是为了看小宝贝才特地飞回来的”。这就好像是周飘萍在欺骗周泽延的感情,不,在欺骗他弟弟周泽续的感情一样,这让他相当不爽。加上他本来就不喜陆迪奇,陪亲戚陪的相当敷衍。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