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延发了一通脾气,最后道:“万一他把我们的事说出去就糟了,这次就当是给他封口费,以后不许再给他!你今后要对他如冬天般冷酷,听到没有?”
周任大为惊异,竟然害怕别人知道,这完全不像是周泽延的性格啊。
周泽延瞪他:“别人一定认为是你强|暴或诱|奸我,你好不容易才奋斗到了今天,我可不想毁了你的后半辈子。”
周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心中忽而涌起千言万语,目光变得温暖,轻声道:“你是真傻。”
周泽延面露不满,向前一扑抱住他的腰,周任顺势低头,两人再次接了个轻轻柔柔的吻。
周任昨晚寻找离家出走的儿子,一整夜未睡,吃过午饭之后就回房里补觉。
周泽延也没再闹他,逗周都督玩了一会,蹦跳着下楼来打算出去玩,在院子里和从外面回来的弟弟走了个对脸。
两人没好气的互瞪,周泽延抬了抬拳头,威胁道:“臭小子!你再敢碰爸爸一下,老子就揍扁你!”
周泽续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也是我的爸爸,你有本事就吹吹枕头风,叫爸爸别理我啊。”
周泽延怒道:“你是皮痒呢吧!?”
周泽续的目光上下扫射他,不屑道:“吹枕头风都是用我的身体,爸爸还真喜欢你!”
周泽延大怒,挥出一拳,把弟弟揍翻在地,扑了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各自改头换面的周家兄弟在他俩本命年的第一天,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对彼此的怨念,在自家院子里华丽的打了一架。
两人鼻青脸肿的坐在花池边上大喘气,中间隔了一多米的距离。
周泽续吐了一口有点血腥的口水,骂道:“下手真狠,我的槽牙都有点松了。”
周泽延伤的自然比他轻,幸灾乐祸道:“你就是倒霉到死的命,穿谁不好非要穿陆迪奇这个怂蛋!”
周泽续讽道:“当然比不了你的命好,死都死不了,还把我给挤了出来。”他满含怨气的低声自语道:“妈蛋!光是给这混蛋身体戒毒就差点又死过去一次!”
周泽延呆了呆,脸上的嚣张不满退去,沉声道:“老子也没想到……那个,对不起啊。”
周泽续侧脸看他,有些惊讶,片刻后道:“我还以为,你会希望我永远消失。”
周泽延骂道:“你放的是屁!虽然你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讨厌的,可你也是我的亲弟弟!”
周泽续莫名失笑:“哥哥,我可是从小到大都觉得,这个世上要是没有你,该有多好。”
周泽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弟弟。
周泽续像是觉得特别可笑似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明明比你听话比你乖,你拿来玩的时间我几乎都在用功读书,偏偏爸爸妈妈就都当我不存在一样,整天都围着你一个人转。我拿到奖学金,获得三好学生,得到的关注都比不上你随手帮妈妈扶了扶酱油瓶子。”
周泽延听傻了,这货果真是从小就爱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周泽续?
周泽续忽然问道:“你记不记得?十六岁那年咱俩过生日,爸爸送了两套航母模型分别给你和我?”
周泽延点头,他当然记得,之后拼了半个多月他才拼好的,那东西现在还在他旧房间的书柜里珍藏着。
周泽续似笑非笑道:“当时你高兴的都说不出话来,爸爸也很高兴,他大概觉得终于讨好了你。可是我要那种东西干什么?!亏我在生日前几天还总在他面前反复说了几次想要一个数位板,他压根就没听进去!周泽延,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从小到大,你永远都是这个家的中心,尤其是爸爸,他根本就看不到我,我在他眼里就是透明的。透明是什么意思,你懂不懂?”
周泽延迟钝的点头,又摇头,他理解的透明和弟弟理解的,好像不一样啊。为什么他们眼中的世界相差这么多?一定是周泽续看世界的方式不对!
周泽续忽然发怒,指责道:“还有白坤!他就是眼瞎了才看上你,还跟着你一块欺负我,你他妈自己数一数,你俩往我书包和铅笔盒里偷偷放过多少次蚯蚓!搞得我现在看到那玩意儿都能吓得半死!你们两个王八蛋!”
早已告别小屁孩年纪的周泽延忽然觉得,命运好像是对弟弟过于残酷了一点,他不禁感慨道:“你到现在还害怕蚯蚓啊?真可怜。”
周泽续出离愤怒道:“这是重点吗?!”
不是早就知道眼前这混蛋是个二货纯傻逼了么!!!卧槽为什么还要跟他说这么多话!!!
周泽延摸摸鼻子,小声道:“其实,我刚在你身体里醒过来的时候,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还觉得挺伤心的。”
周泽续一时无言,半晌才干巴巴的骂道:“傻逼。”眼圈却莫名其妙的红了。
周泽延觉得自己应该拿出当哥哥的胸襟来,便道:“都是小时候的事,过去这么多年,别往心里去啊,哥跟你道歉。以后谁再敢欺负你,哥帮你揍他。”
周泽续低着头,眼睛里闪了闪,问道:“真的?谁欺负我你都会帮我?”
周泽延毫不犹豫道:“那当然!”
周泽延侧脸看他,笑的眯起眼睛来,甜甜的叫:“哥哥!”
周泽延得意的伸出胳膊拍拍他的脑袋,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当哥的感觉也很不错啊。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晚饭时周任从楼上下来,意外的发现两个儿子排排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的一起看春晚重播。见他走过去,小儿子自觉的挪到另外一张沙发上。
大儿子冲弟弟伸出大拇指,小声道:“点赞,乖。”
周任:“???”发生了什么?
周泽延拍拍身边示意周任坐下,说道:“爸爸,我和弟弟说好了,让泽续住我以前的房间,东西大部分也都齐全,他要是觉得缺什么的话,我明天再陪他去买。”
周任的目光在兄弟俩之间打了个转,不动声色道:“好。”趁泽延不注意的时候,他朝小儿子投去警告的一瞥。
周泽续无辜的耸了耸肩。
晚上十一点半,静悄悄的二楼,只有走廊里一盏看上去几乎能融入壁纸的橘黄小灯亮着。
周泽延从门缝里向外看了看,轻手轻脚的开门出来,迅速的溜进了斜对面周任的房间里。
周任倚靠在床头看央视新闻,漫不经心的瞥他一眼,说道:“怎么光着脚?”
周泽延反锁上门,这才开心的过来跳上床,盘着腿坐在周任旁边,说道:“穿鞋走路有声音啊,万一被周泽续那小混蛋听到怎么办?”
周任奇道:“你不是和他和好了吗?”
周泽延道:“和好什么?!他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现在肯定又憋着使坏呢,我是懒得戳穿他罢了。”
周任饶有兴趣道:“你觉得,他会使什么坏?”
周泽延翻着眼睛想了半天,沮丧道:“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