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扶把的那只手青筋凸起,他努力克制着脾气,不想去破坏今日的见面会。
阮梨垂下眼眸,上前一步抓住林景宁的手摩挲着,企图安抚他的情绪。
她可以和他对着干,欺负他。但她决不允许别人冒犯他。
阮梨扬起小脸,先是看了眼林夫人的位置,又看了看未曾见过的林侯。
自觉地端着茶杯递了上去,恭敬的行了礼叫了爹,完了又明晃晃地略过林夫人站回林景宁身后。
由于老夫人今日没有出面,而林侯也不知道是身体有毛病还是什么,除了正室留下的一双儿女外再无其他所出。
新娶的林夫人不是好处的,自打入府后,那些个姨娘侍妾什么的都被发落的一干二净。
对此,老夫人虽多有怨言,顾忌儿子的态度倒也没多说什么。
至于林侯是什么心思,就没人知道了。
被新妇落了面子,连着之前一起,林夫人咬牙发作。
楚楚可怜的望着林侯,哽咽道:“老爷,妾身应该回避的。”
林侯暗叹新妇小家子气不懂礼数,先是皱着眉头安抚着对林夫人说道:“回避什么?你是景宁的继母该受这个礼。”
说完,转而含着对新媳妇的不满,望向阮梨。
可对上林景宁平静的眼眸,挑起的火气灭了几分,压低了语气,轻拿轻放道:“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景宁,不可对景宁继母无礼,还不赶紧过来见礼。”
阮梨正想反驳,林景宁先忍不住了。
他冷笑着说道:“我的母亲只有凌悦然,她算什么东西,值得让我夫人给她见礼?配吗?”
不客气的话让林侯变了脸色,怒斥道:“逆子,你怎么对长辈说话的?你是要气我吗?读了这么多年的礼义廉耻都喂给狗肚子了?”
这话阮梨就不爱听了,要不是林侯贪图富贵,林景宁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教训林景宁?用父亲的身份吗?可一个父亲除了推自己的儿子进火场还给了什么?
都说虎毒不食子,就算养条狗也都有感情了吧?
阮梨接过话,“父亲此言差矣,夫君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若是认了继母,那将自己生母置于何处?”
“更何况这个继母还是母亲的妹妹,夫君接受不了也是应该的,想必林夫人这么善良的人能理解夫君的,对吧?”
一顶高帽子扣在林夫人头上,再不痛快,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忍了。
“…景宁媳妇说的对…”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阮梨撇了撇嘴,不再开口。
那边受委屈的人战败,帮忙出头的人又孤立无援,只得冷下了脸,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阮梨。
本以为是个寻常人家的孤女,好掌控的。没想到如此伶牙俐齿,有种脱离了掌控的威胁感。
“父亲不待见我们的话,那不如我们夫妻分出去单过。”
火上浇油不过如此了吧?
这个提议炸开了锅,林景宁并不是在询问而且直接告知他们罢了。
最后,不等人反应,林景宁径直带着阮梨就搬出了林侯府。
这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三人商量好的。对于林侯府,林景宁自认为没什么可留念的。
他下意识握住自家夫人的手,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不想再被那些人打扰。
而林侯府的男主人得知消息,气得砸了好几套茶杯,更是放言不认这个儿子。
林夫人自然是暗自高兴,又不好表露,只得耐着性子上前安抚男人。
林老夫人听闻这件事,先是愣了片刻,到底是什么话也没说,闭上褶皱的双眼不停转动手腕上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