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主宅的书房。
“先生,最近下面的人发现有人在查二少爷和承然少爷。”纪家的管家纪严占得笔直,恭敬的低垂着头对纪老先生说。
“有没有发现是什么人?”纪老先生已经快要六十岁了,此时正戴着眼镜认真的看手里的书。听见纪严的禀报只是看了他一眼,表情没有一丝改变。
“一边好像是云家三少的人,另一边就不清楚了。”纪严是一个看起来老实忠厚的人,在纪家的地位超凡,连纪老先生的几个儿子都要敬他三分。他为人很是古板,却非常得纪老先生信任。
“云家那个小子像是被姬辞下了药一样,我看云家那老头子以后有的操心的。”纪老先生放下手里的书,手指轻敲书案,发出沉闷的声音,“把事情办严实些,别让人钻了空子。还有,告诉纪承然收敛一点,不要有事没事去招惹姬辞。”
纪严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心地问,“会不会是被发现了?”说着小心的看了一眼书案后坐着的人。
他已经跟着纪老先生半辈子了,但是他到现在都还摸不清自己主人的脾气与想法。外人都说自己得他的信任,但是实际上,纪严自己很清楚,他信任自己,只是因为自己对他的命令不会有半分违背,嘴也很严实不会泄露他的秘密。
“哼,你这是在担心?”纪老先生靠在椅背上,手指把玩着一枚玉扳指,锐利的眼睛带着审视,声音低沉,“该杀的都杀了,能有什么事?只要不出纰漏就不会有事。记得让他们嘴巴闭紧点儿。你先下去吧。”
纪严低下头,道了一声“是”便离开了书房。
纪老先生在书房的门合拢后,拿起笔写下了一个“姬”字,随即冷笑一声,将其撕成了碎片。
转眼便到了期末。这一年京城早早的便下雪了,新闻上都说是瑞雪兆丰年。进入了年末,云深越发的忙起来,也没怎么去上课了,只会在早上的时候送姬辞去学校,中午的时候也会过来陪姬辞吃午饭。学校也没有说什么,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云深保持年级前二十的成绩就行了。
姬辞到学校的时候,天才刚刚亮起来,寒风带着刺骨的凉意。今天上午是最后一场考试,考完了就放假了。成绩单之后会寄到家里去。
云深穿着一件长款的风衣,一下车就引了来无数女生的关注。
姬辞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地说了一句,“招蜂引蝶。”眉头也无意识的微微皱在了一起。云深看着他的表情觉得很可爱,没忍住就笑了出来,结果换来了姬辞的瞪视,只好默默的不说话。
其实迟迟这是在吃醋吧?
“姬辞,云深,早上好!”从后面传来清亮的女声,两人停下转身,就看见宋弯弯穿着一件白色外套,戴着一双黑白色的熊猫手套朝他们跑过来。
宋弯弯成绩不错,长的也有越来越漂亮的趋势。她常常和姬辞云深走在一起,学校的人都在猜测她是不是和他们两个中的谁在一起了,因此对她有些心思的男生也渐渐歇了想法。宋弯弯听了表示很庆幸,终于摆脱那一堆烂桃花了。
宋弯弯不怎么相信爱情,她妈妈和那个男人这么相爱,后来那个男人还不是娶了安家的女儿,当了入赘的女婿,连女儿都是姓安。所以爱情这玩意儿,真的就只是玩意儿而已。
“嗯,早上好。”云深看她过来也道了早安,又问了句,“寒假有空吗?”
“有啊,什么时候都有空。怎么,请我吃饭?”她的眼睛大大的,看人的时候总是显得很专注。
“嗯,阿修生日,一月二十五号,请我们去他家聚一聚。”一边走云深一边给宋弯弯解释。宋弯弯听了直点头,“嗯,一定去。到时候给我打电话行吗?”
“好,去的时候顺便来接你。”三人并不在一个考室,进了教学楼之后便分开了。云深先送了姬辞去考室,见他坐好了自己才离开。
白修生日的前几天,姬辞就已经开始纠结到底应该送什么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其实也不在乎什么礼物,但是姬辞还是觉得伤脑筋。
云深提议去建筑工地搬一块砖回来,整整齐齐的包好了送给白修就行,结果自然遭到了否决。平时白修秦与纪洵几个对姬辞的好他自己记在心里的,虽然没怎么表现出来,但是在他心里,他们三个都是被纳入了自己保护范围的。
最后选了一幅明末书法家的真迹,白修喜欢书画,想来会喜欢的。于是姬辞就亲手去包了起来。
25号的早上,云深和姬辞去宋弯弯楼下接她。宋弯弯穿了一件红色的短款风衣,脚下是一双黑色的长靴,衬得她美眸皓齿,凭添了几分妩媚。
“你们送的是什么?”她在前排转过身来问姬辞和云深。她朋友不多,这次被邀请去参加白修的生日有些激动,眼里都是亮晶晶的。
“迟迟送的是一幅山水画,我送的是一枚印章。”云深指了指一边放着的包装精美的长条形东西,示意就是那个。
“那我没有弄错。我也算是从小学书法,所以就临摹了一幅字,写废了二三十张,最后选了这幅最好的。”晃了晃手里的礼物,笑的有些得意,“你们那都是买的,就我这是我自己写的,嘿嘿。”
车在白家停了下来,三人下了车,就看见大门口有人在扫雪。云深和姬辞都不是第一次来白家,门卫都认识了,于是直接开了大门。
白家的结构和云家类似,但是或许是因为历代白家的主人都很有文人的风骨,于是种了一大片梅花,还真有雪海梅香的意境。
三人先去拜访了白家的主人白老先生。其实按照血缘来说,白老先生是姬辞的外公,白修的父亲是姬辞母亲的亲哥哥,也是姬辞的舅舅。双方心里都知道,但是因为姬辞是祀灵师,白老先生又是九庭的长老之一,所以没有言明。
白老先生问了几句两人的近况,看见宋弯弯也很和蔼的问了名字学习什么的,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慈祥的长辈。
从书房出来,宋弯弯长呼了一口气,“白修的爷爷还比较和蔼诶,我还以为他是很严厉的大家长,进去的时候紧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