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鸣落后几步,揪揪她的小脸儿安慰道:“你且挑几件不称意的应付,改日爹爹再给你补上就是了!”
闻听此言,她的心里似有一股暖流划过,便浅浅笑开,甜美的梨涡若隐若现,“谢谢爹爹,女儿没事。”
堂屋。
“你哥哥在牢里关押这么些天,你可去探望过了?”老太太坐在主位喝了口热茶,进而又皱紧了眉头,问坐在下首位的天云。这茶是好茶,可就是茶味太淡,她属实喝不惯。
“回祖母的话,未曾。”她双手交握在膝头,坐得端庄拘谨,闻言如实道。
老太太冷哼一声,锐利的眸光看向她,语气不善:“心肠倒硬,你可是忘了你哥哥原是替你顶罪才下了狱,你倒心大,这才几日就忘光了?”
王嬷嬷端来炭盆放在老太太脚边,出言解释道:“老祖宗误会了,非是姑娘忘记,而是大牢守卫森严,且府尹下令不许任何人前去探视,连老爷都奔走无门,这才迟迟没能得知公子的处境!”
老太太却不买账,语气依然十分严厉:“我问的是她,她是没长嘴不成?要你替她答什么!还是说我这老太婆不值当她开口了?”
从一下车老太太便未曾停过对她的刁难,天云知她心里有气,也不想多说什么让老人家更加动怒,可如今她说什么也不是。
“孙女惶恐,孙女怎敢敷衍祖母。哥哥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一刻也不敢忘。”
“少来诓骗我这老婆子,你若是没忘记,又怎会拒绝二皇子!你父亲写的信里明明白白告诉我,二殿下欲施恩于你,纳你为妾,也好为你哥哥洗清冤屈。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为何推拒?
还不是你心比天高,瞧不上那侍妾之位,倒把你还在牢里受苦受难的哥哥都抛之脑后了!”
上官景怡是第一次听闻此事,她惊讶地瞪大眼睛,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实是没有想到这位表妹如此厉害,竟能得到皇子殿下的垂青。
秦氏埋怨地瞪了老爷一眼,怎么连这事也跟老祖宗说了,她忍不住插口道:“此事怪不得云儿的,二皇子就是与老爷闲谈之时随口一说,是真是假都未可知,云儿有所顾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上官鸣心下懊恼不已,只怪自己一时疏忽,未曾多想就把这事也写进书信中了,母亲一向对云儿观感不佳,必定会抓着此事大做文章。
天云却不想再顺着她的无理取闹:“孙女确实瞧不上那所谓的侍妾之位,而且我也已经想到了办法会救哥哥出来,祖母实在不必如此大动肝火,仔细着身子要紧。”
自私自利也就罢了,还敢出言顶撞,老太太立时拍案而起,厉斥:“你这是什么态度!”又怒指着上官鸣道:“你瞧瞧你养的好女儿,与长辈说话竟也如此不知礼数!”
尊老爱幼,您既不爱幼,又为何要指望我尊老?
天云也施施然站起身来,微微屈膝缓声道:“稍后孙女会让灵棋将送给景仪表姐的衣服拿过来,祖母舟车劳顿不妨先歇息歇息,等养好了精神,再来问责孙女也不迟啊,孙女先告退了,就不打扰祖母安寝了。”
她往外走,上官鸣忙起身跟着劝说:“云儿说的也有道理,母亲一路奔波又忧心霖儿,定是寝食不安。儿子早已命人备下了午膳,母亲不妨先用膳再说?”
“气都气饱了还吃个屁!”
她行至门口,还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上官景仪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祖母您别动气,表妹这几年在京城开拓了眼界,这些小事她未必放在眼里,想来……是真有办法能把天霖哥哥救出来。”
老太太却更生气了,干枯如树皮的手紧紧握着太师椅的扶手:“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想出什么办法?我看她就是翅膀硬了,连我这个老太婆都没有放在眼里!”
又气不顺地对上官鸣道:“你你!你明日便去二皇子殿前请命,把她给我送过去,将我的宝贝孙子换出来!”
“这……这……”上官鸣满脸苦色,真是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