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无比的宣政殿上,黑曜石板铺就的地面光可鉴人,这是萧子勿第一次被准许上朝堂议政,只因今日商议之事涉及到了战争。
也是萧子衍伤好后头回出现于人前,重新站在宣政殿大殿之上。
两人一见面倒是十分兄友弟恭,往日的恩怨似乎都一笔勾销,与众人臆测中剑拔弩张的画面全然不同。
大梁皇眉头皱地能夹死一只苍蝇,在御案上急速敲击的手指,表达了他此刻的内心已是波涛汹涌。
前几日萧子勿盛上来的奏报里头,桩桩件件列举出了军营中,疑似有人通敌叛国的猜测。
他才进军营几天呀,就能这般敏锐地察觉出军中有人投敌?因此大梁皇原本没把这当回事,只当他邀功心切,无中生有搞了这么一出把戏。
可就在今早,边关传回来八百里加急战报!
早已对大梁虎视眈眈的西桓国,派了二十万兵马驻扎在距离大梁边域城池不足五十里的虎丘山。
大军压境,已是西桓国十足挑衅之举!
且虎丘山位于大梁边域东边偏北处,是大梁军队防守最为薄弱的方向,且地形易守难攻,若不是军中有人通敌叛国将军防布置出卖给西桓。
西桓国绝对不可能在大梁军士重重把守下踩好点,并毫无顾忌地率领大军前压虎丘山!
摆明是出了内鬼!
原本不信的大梁皇在听到战报之时,就对此深信不疑了,内心满是惊怒交加!
军防布置并非谁都能接触得到,也只有军中几名战功显赫的老将知晓。皇帝完全想不出,这些老将有什么理由出卖自己守护了半辈子的国土,转而去投靠西桓?!
今早急火攻心大梁皇险些晕厥,比起听到西桓大军压境的消息,他更不能接受自己的家里出了叛徒!
萧子勿在大梁皇的授意下,将写在奏章里合理的推测又通通复述了一遍。
最后他道:“儿臣愿请命,前往边关上阵杀敌,守护我朝疆土!”
“此事不急。”
大梁皇对他这最后的请求并未有什么表示,而是将闪烁着精光的两眼看向了底下窃窃私语的众臣。
“诸位爱卿觉得,是何人出卖的军情?”大梁皇威严的话语在大殿中回响,砸的百官头昏脑胀却瑟瑟不敢发言。
百官齐声道:“微臣愚钝!”没有证据之事,谁敢胡言乱语?
父皇并不理会萧子勿请缨出战的要求。萧子衍心里因看见萧子勿与自己,并肩站立的憋闷总算舒畅了些。
他欠了欠身子,意味不明地看了萧子勿一眼,才道:“父皇容禀,儿臣有一愚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梁皇不置可否道:“说来听听。”
萧子衍轻声道:“军中有人出卖军情,此事虽然是三皇弟率先发现,可也不能排除三皇弟是贼喊捉贼,只为了洗脱嫌疑的可能。”
“当然这一切只是儿臣的一点猜测,并无真凭实据,还望三皇弟莫要怪罪。”
二皇子言辞恳切,看上去就让群臣觉得他说的这一切都为了国家大义,绝无掺杂任何私人恩怨的大义凛然!
百官哗然,有人小声嘀咕道:“二皇子言之有理,也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我为何要这么做?”萧子勿神色一冷,眼中寒芒森森。
“自然是为了挑起战乱,再请缨出战趁机为自己积攒功勋,为了以后……”夺储增加筹码了。
萧子衍并未把话说完,可却让众人都知道了他的未尽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