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面庞看着幼态,心思却阴冷得很,否则父亲也不会放心他独身出来跑商,与一起子满腹贼心思的奸商周旋了!
天云后背僵直,惧意立马自尾椎攀到脊骨,可面上却丝毫不敢露怯,她淡然地一笑,声音波澜不惊道:“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妾身一个弱女子,怎敢在公子眼皮底下耍心思?”
为了放松他的警惕,天云谨慎地踱步过去,在距离他最远的绣墩上坐下,伸手解开下颌处湘黄色系带,缓缓将帷帽取了下来。
这一方小小的天地,瞬间归为静谧无声。
小公子面显痴色,原只垂涎于她袅娜纤弱的身姿,如今见她绝尘容貌,脑海中更是涌现出了无数肮脏污秽的手段,想在她身上施展。
想看她无力承受的娇怜模样!
小公子说话刹时变得柔缓几分,眸中却谷欠色频闪,“姑娘……准备如何向我道歉呢?”
面具男果真阳//痿不成,这么天仙似的美娇娘放在身边,他竟也忍得住不享用??
桌上的茶早已凉透,天云心中疾跳,绷紧指尖徐徐斟了杯凉茶,奉到他面前,“今夜之事是我夫君鲁莽,冲撞了公子,妾身以茶代酒向公子赔罪,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饶过他一回吧。”
瑶池仙子温言软语,饶是玉皇大帝也得软了心肠。魏建被鼻端的阵阵幽香吹得昏头转向,略有几分迷瞪道:“让我亲一口,我便饶了他!”
双手间掺了迷药的茶水被他胡乱碰翻,天云抖着剧痛的身子站起,惊呼出声,手疾眼快地将缂带处的药粉撒向他。
魏建冷不丁吸了满满一大口,面色徒然发青,大喝道:“好哇!你果然是在耍将我!”
言罢便扑过来想将她制服在身下!
将这间厢房围得密不透风的众位,听到门内如此大的动静,便也如平静湖面下裹着的暗潮汹涌,纷纷又将刀具掏出,气势汹汹地准备撞门而入。
而时雀比他们任何一人都要心急如焚,她一剑劈开房门,“姑娘别怕,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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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勿飞身而去,不过几息功夫,右眼皮便开始跳得厉害,心里头一阵不寻常的悸动令他不适地微微拧眉。
怎么回事?
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身形一顿,耳边回荡起帷纱下那道熟悉的声音,便再也无法行进半步。
萧子勿阖眸抚了抚右眼,心内骇意顿生!
略带着湿润水气的墨发在空中转了个弯儿,他马不停蹄又往回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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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雀武功虽高,但双拳难敌四手,应对三人已有些吃力,更何况如今面对的是六名壮汉。
可谓是腹背受敌。
魏建已被药倒在房内,天云却无力将他扶起来,作为人质要挟他们。
她脱力地坐倒在地上,疼得眼前发黑,只能死死支撑着神思。门框处,时雀已是应接不暇,手臂上被划了道血痕,却仍坚守着不让那几人冲门而来,伤害到姑娘。
这样下去等时雀脱力,她们二人也是死路一条。
时雀疲于应对,想把昏迷的魏建拖过来胁制住他们,可那六人始终不给机会,招式迅疾如电,且每个角落都有人占据,将她围得密不透风,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天云撑着虚软的身子走到包袱处,想再取些药粉出来,替时雀分摊些压力。
只是她一侧身,余光便瞟到了时雀身后,一名壮汉正持着短匕欲偷袭她。
他们已不想陪石穴再耗下去,只想要速战速决
天云惊惧地喊,“小心身后!”
即将入肉的匕首被天外飞来的一把长剑震开!
天云紧促地喘了几下,好不容易蓄满的力气,像被针扎破的皮球一般,瞬间卸了个干净,又跌坐在地上身子依附着绣墩惊喘。
这腹痛来的太是时候了,自己本就是个拖油瓶,眼下便更无用了。
这么忖度着,女子翕动着两下眼睫,早已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顷刻滑落。
萧子勿抬脚踹开堵在门边的一名壮汉,那壮汉瞬间便像轻盈的小鸡仔一般,飞出去两丈远,胖坨身子砸在天云不远处,激起飞尘无数!
尘屑袭来,惹得天云无助地闭了闭眼。
眼前昏黑一片之时,她只觉得轻颤的身子被人温柔扶起,厚实的墨狐大氅带着融融暖意将她笼罩在其中。
她颤巍巍地睁开眼,殿下漆黑而浓稠的眼眸近在眼前,酝酿着滔天的怒气,目中淬出冰冷深邃的戾光。
显然是动了怒,却仍隐忍着不发,动作间无比轻柔地扶着她在绣墩上坐下。
天云忐忑地坐好,像个遭老师训骂的小学生,一时连腹痛都不明显了,仿若被这股子害怕给盖住了。
安置好她,萧子勿看向地板上被药倒的魏建,眼底冷光簌簌。
云靴碾动,他面无表情地踩碎其双臂双腿,随后单手拎起后颈,如烂泥般在地上拖行一阵,到门槛处才像扔垃圾样将他丢出去。
几名壮汉被他方才那一踹唬得愣住,眼下见主子为他如此暴戾对待,当即对看一眼。
心照不宣地向他攻来。
萧子勿拔出牢牢插在门框的长剑,很快解决了他们,同魏建叠在了一起,垒得老高。而此刻瑟缩在角落的店家与小二才敢出来,将这些人拖回各自房间。
即便如此,胸腔的郁气仍是团聚在内,无法疏解。
殿下满脸的愠色叫天云瑟瑟地哆嗦了下身子。
女子湿漉漉的水杏眸微弯,讨好地一笑。看得萧子勿紧咬的牙根一松,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打也打不得,骂又不舍得。
最令人生气的是,满腔的磅礴怒意在见她的柔柔浅笑后,便自动消散了。
原则在她面前简直视同无物。
萧子勿绷着脸走近,心虚的小女人绵软的身子便偎了进来,表面端的是乖巧至极,内里却是个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
他抿了抿唇,恨恨地在她臀尖掐了下,用了一分力,以示惩戒。
却不想摸到了一手黏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