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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长子 朗朗明日 0 字 2022-01-09

    不过,纪安扫了一眼在旁记录的周智又想到了林钱。周氏是周智的亲姐姐,林钱是周氏的亲孙子,虽然这一老一少,官职小,但在泉州的知府衙门却是十分的有实权。也无怪乎,楼关在得知林氏谋害亲夫之后,没有立即立即说出他的怀疑。怕就是去准备了,而那位小周氏和林氏也必是被保护起来了吧。

    纪安看了一眼齐旋,说道:“齐大人,你怎么看着件事情?”

    齐旋对着纪安说道:“回大人,依下官看来,这事毕竟年代久远,查证起来十分的麻烦。还要麻烦林举人为案子多多提供证据,才好让真凶伏法才是。”

    齐旋也是知道楼关和林金关系的人,和楼关共事这么久,当然知道若是没有必要把握,楼关绝不不会让林金来击鼓鸣冤的。既然楼关他们已经胸有成竹了,他不介意做做好人,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纪安想想,让人传了林是上堂。

    林氏穿着囚衣,被衙门中专有的老婆子带上了堂。因为证据确凿,她承认的也很利落,身上并没被用刑。所以,林氏上堂的时候还算有精神。不过,当看到林金的时候,林氏整个人都不好了。

    纪安直接开口道:“林氏,你是从何得知钉钉如脑的害人手法,赶紧从实招来。”

    林氏一听更慌张了,不过,强撑着对着纪安回道:“大人,民妇早已说过,这是民妇偶然所知。”

    林金却开口道:“是吗?难道不是你姨娘教你的,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姨娘害了我爹,你害了你丈夫,还一对狠毒的母女。你们就不怕报应,不怕死后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林氏听着很气愤的说道:“你胡说,你胡说,你和你娘都不喜欢我姨娘,这是想趁着我做错了事情来诬陷她。爹都死了十几年了,你难道还要去打扰他的安息吗?你真是好恨的心,还毒的手段,我甘拜下风。”

    林金却不为所动,冷笑着对林氏说道:“林氏,你的好祖母现在怕是正想着怎么对你杀人灭口呢。不过,你姨娘也不会得了好处的。你恐怕不知,你姨娘这些天都在求周氏来救你,但周氏怎么会沾惹你这种杀夫的案子。你姨娘可不就被意外伤着了,年纪大了,虽然这次碰见了好心人,不过,也断了一只膀子了。我在想着,等过不久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得一次好心人的帮助呢。也是,等知府大人把爹的死因查清楚了,任那些魑魅魍魉的伎俩也就无所遁形了。”

    林氏气的直抖索,她早就知道周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知道,周氏对着她好是因为她生母握着周氏的把柄。可这次她犯下的事情是周氏也无能为力的,林家再有钱,可如纪安这样有钱有钱,要权有权的世家子,他们上赶着也巴结不上。

    林氏不想死,而她母亲更不想她死。所以,她母亲一定回去求周氏的,她明白林金所说的百分之八十都是真的。她告诉自己要镇定,可还是抵不住心中的慌张和害怕。

    纪安不管林氏如何想,却从林金的话里听出了这件事情的十拿九稳。看了一眼楼关,纪安对着齐旋开口道:“齐大人,这事就交给你了。先带人去看看林金父亲的坟地,去验出死者死因。”

    齐旋点头称是,林金和楼关都跟着下去了。

    而这个时候,林家也得到消息,带着人去了林家祖坟拦着林金挖坟。纪安听人传回来的小道消息称,林家家主林满以林金做事毛躁,没经众人同意就动林家祖坟是对祖宗的不敬。

    这个时候,宗族的力量还是很大的。若是林满这个家族和族中长老都不同意,那即使有纪安这个知府的命令也有些牵强。好在林金早就有了准备,提前请了泉州最为有名的风水大事又请了几位有名的高僧做法。

    加上,算命先生算出今日是个开棺的最好时机,林家众人也没办法阻拦。毕竟,先放话说的就算怕林金乱动祖坟坏了林家的风水。现在这个借口没了,他们再拦着就有些不像话了。

    且林家也不是铁桶一块,几房旁枝也不一定心中没想法,被林满带来装势。一看无法阻拦,也就不得罪林金了。毕竟,林金敢背着骂名开自己父亲的棺木,那就一定是有把握的。那林家以后是谁当家可就说不准了,他们也不傻,也就面上出出力。

    等棺材开了,仵作验尸体,果然如贾易一般,在林全的头顶发现一个铁钉。林金当场痛哭流涕,悲伤不已,齐旋派衙役去拿小周氏并直接传召林家现任家主和周氏去公堂。

    而那些被带来的林家族人当场瞧着林全之死果然有蹊跷,一个个看着林满的眼神充满了怀疑。毕竟,当年林全和林满争斗林家家产的事情泉州就没有什么人是不知道的。

    而林满的娘是妾扶正的,当年周家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户。即使商户不太重视嫡庶,但在众人眼中,林全还是占了礼法大义。谁让林家是皇商呢,越大的商户,越要和官家齐平,学着讲究纲常礼法。

    因为,林全其实在当年本很多人支持者做下任的家主。即使林振这个一家之主更为的喜爱和偏心周氏和林满。但林全经商能力不错,又得人心,外家也是泉州有名的书香门第。如此环境下,林满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而当年林金作为长房嫡孙,是林振瞧着自己小儿子被压着,心中有些想法。就把林金送去读书,想着长房只有一子。若是等以后林金得了功名做官,对他们林家自然是大大的好。而做官就不能管家里的生意,那么,林全就必须依仗林满这一房。

    而要是林金没有读书天赋,肯定没有林满一房耳濡目染的会经商。以后,林全即使做了家主也对着林满也不会下手。虽然都是林振的子孙,但他的心确实偏的很了。一心只想着小儿子过好,完全没意识到林全也是他的儿子。

    可偏偏林金读书极好,他爹才三十几岁,林金就中了举眼看着就要中了进士。且林金的娘去世,林全又要续弦。那儿子也不是不能生的,甚至,林全的一个通房已经有孕了。有大夫说那孩子十有八,九是男孩。

    如此一来,林全大儿子做官,完全有时间培养小儿子经商。以后,林满一家就完全没机会了。周氏那个时候日日垂泪,晚上林振都要会发现自己的老妻眼睛红肿,神情悲伤。还强忍着担心,处处对他温柔小意。

    林振更心疼了,于是私下给林满家中大部分的钱财,还把一些老掌柜们都给了林满。林全得知后,干脆釜底抽薪,要告周氏窃据妻位,以妾当妻。原来,当年楼氏去世,楼家对着林振宠妾灭妻就十分的不满,但看在外孙林全的份上并没有深究。

    可是,林振想要扶正周氏就必须要楼氏的娘家人同意,楼家哪里肯同意。臭骂了一顿林振告诉他休想,林振不死心。真好周家有人在县衙做事,直接告诉他做封假的证明,找找关系就能把周氏扶正成正室。

    而林振果然这样做了,等楼家的人知晓后,林振却用林全威胁。若是楼家闹开,丢了林家的脸面,那最后倒霉的只会是林全。楼家这才没有声张,但也聪明的找到了办事的小吏,写下了林振的所作所为。由楼家两老亲自写明其冒写字据,以妾充妻,混淆嫡庶。

    而周氏这才慌了,当年,这些族人们种的老人好记的,他们曾经被请去做见证。逼着林振承认周氏是妾,林满是庶子,完全没资格和林全争夺族长之位。而后,林全命不好,就猝死了。有传闻说是林全一时得意忘形,和姨娘把酒言欢,兴奋过了,这才猝死的。

    当年,并不是没有人怀疑林全的死因,可几位大夫也没查出什么,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铁证如山,众人在想起前因后果,看着林满的眼神就更加的诡异了。这是个连亲哥哥都敢杀的,他们还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吧。

    林金一行人很快就又到了公堂之上,纪安也从齐旋口中得知了仵作结果。看着堂下的众人,纪安摆上严肃的脸色。衙役威武的喊着:“升堂!”

    齐旋公事公办的把事情禀报了一遍,下面聚集了林金,小周氏,周氏和林满。纪安看了一眼,先问林金这个苦主道:“林金,你父林全被害,你可有怀疑对象?”

    林金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对着纪安直接说道:“大人,学生的父亲当年是林家嫡子,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是拆穿周氏以妾冒妻,但第二天早上就被发现死在小周氏屋子里。最后一个见我爹,正是我爹的妾氏小周氏。而她是周氏的侄女,不管她是不是凶手,但她一定是知情者。还望大人为家父做主。”

    纪安点点头,对着小周氏问道:“犯妇小周氏,你可知罪?”记安拍了一把惊堂木,啪的一下,吓了众人一跳。

    小周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妪,不过,细看还是能瞧出年轻时长得一定不错。被纪安如此一问,小周氏还能沉得住气,开口道:“大人,老妇人并不知情。老妇人当年一介女流,如何能把钉子钉入一个壮年男子的脑子里。还请大人明察!”

    林金却是笑了出来,对着小周氏说道:“那还要多谢我的好妹妹,你的好女儿了。要吴婆子配出的那种迷药,我已经查明白了,当年,你也如法炮制了这么一出。要不要我再细细说说,是什么人给了你迷药,你又是把铁锤埋在哪儿的?若是想知道,我可以一一说给你听。”

    小周氏手指着林金的大叫:“不可能,不可能,你说谎。我已经把铁锤扔进护城河里去了,你是找不到的。你骗人!”

    等说完,林金这才真的笑了,笑的很吓人。小周氏也明白过来,林金是在诈自己。可事已至此,她也明白在大堂之上,已经没有翻山的可能了。

    林金的声音传来:“我是没找到,但你已经自己承认了。小周氏,我真想不明白,我爹待你也算不薄,再怎么说,他也是女儿的爹。若是他还活着,成了林家家主,林氏和你何至于会活的那样艰难。只林氏姻缘,没了亲爹扶持,最后不过是个举人,却能逼得她守活寡十年。你如此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周氏沉默着,不说话。好似没听到林金的话似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而旁边的周氏,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却是哭嚎出声:“二丫,你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要如此的下狠手对老大。虽说老大对你一直不好,对着大姐儿也是熟视无睹,更是听了奸人的挑唆,认为大儿媳的死和你有关。但他好歹是你的丈夫,你怎么可如此做。你这样做,以后要让周家女子如何做人啊!是姑姑对不起你啊,冤孽啊!冤孽。”

    好吧,老太太一出手,就哭诉了林全待小周氏不好,事出有因,塑造了小周氏一个因爱生怨,因怨生恨的形象。这下,就把她和林满摘得干干净净,这件凶案就成了争权夺利变成了情杀。

    林金看了一眼周氏,并没对周氏所说提出什么异议。只是对着小周氏冷笑道:“老天就这么无眼,有人有子有孙,左拥右抱,享尽了齐人之福。有人坐享其成,名正言顺,儿孙满堂,尽得旁人的求而不得。而有的人呢,独女待斩,半生守寡,最后,还要被族里除名,做个孤魂野鬼。也不知道值不值,怨不怨?若是我,谁害了我半生,谁让我孤苦,那我定会还之白倍千倍。既然都要死,那不如大家一起死。”

    周氏听着林金的话胆战心惊,语重心长的开口道:“阿金,祖母知道你心中难受,可事已至此,你也要节哀。当年也是我配错了姻缘,让你爹和儿丫成了怨偶,酿成了如此悲剧。祖母自知罪孽深重,以后定当吃斋念佛,为你爹祈福。还望你不要迁怒到无辜之人身上,都是一家子骨肉至亲,莫要生了间隙才是。”

    林金却是嗤笑一声:“祖母?你也配?不过一妾罢了,这儿怕是没有你说话的份。不要忘了林家的规矩,祖父是长辈我没法说什么,但你一个妾室,这么多年雀占鸠巢也该是时候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你该肖想的。周氏,今日在公堂之上,当着众人的面,我一定要把话说清楚,当年父亲为此而亡,今日也该是事实公布于世的时候了。”

    周氏指着林金一副被气着的样子,可看着周围并没有人出言相助,只好给自己儿子林满使眼色。林满脸色一沉,开口道:“林金,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即使你因为兄长的事情迁怒于我们,可也不能不孝长辈,无端诬陷。大人,家母年事已高,受不得小辈这般折辱,还望大人为家母做主。”

    纪安正看着津津有味,陡然间被人求着做主,并不出声。反正,他是不准备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开口的。既然林金今日在堂上敢对着周氏如此,一定是有所依仗的,他还是等着林金后手吧。

    这个时候,在后面呆着的林氏被提了过来。小周氏一见她倒是来了精神,哭着喊道:“儿啊,你受苦了!我苦命的儿啊!“

    林氏在后面已经听清楚了刚刚的对话,心中被林金的那些话激得一阵火气。她想着的是若是她的父亲还在,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大小姐,那还用为嫁给读书人而费尽心思。

    周氏对她虽然不错,可林满的妻子却处处看她不顺眼。这些年,若不是林家对她不上心,她何至于过的这样苦。要是她是林家家主的女儿,贾易也不敢动不动就要休了她。

    林氏一想到自己母女两个要人头落地了,可林家的其他人却能活得好好的。明明人人都有份,为何只有她们母女两个要被砍头。这些人都对不起她和母亲,都要死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此处,林氏开口道:“大人,我姨娘不是罪魁祸首,她只是被人指使才干出这样的事情。这些年她每天都睡不着,吃斋念佛,就想恕些罪孽。大人,请大人网开一面吧,惩治那些真正的杀人凶手。”

    小周氏却是立马捂住了林氏的嘴,不让她说。可林氏却是铁了心,辦开了小周氏的手指。高声喊道:“周氏,林满,你们害死了我爹,可曾害怕我爹半夜去找你们?明明是你们指使的,你们让我娘一个人顶嘴不说,还尽在那儿做好人。我呸!”

    林满被气的满脸通红,想也没想,“啪”的一下就打在了林氏的脸上。

    小周氏看着被打的林氏,疯狂的扑上了林满,嘴里说着:“你凭什么打我女儿?凭什么打她?你从来没为她谋划过,当年我瞎了眼才会为了你害了自己,也害了老爷,更害了女儿。”

    周氏看着疯魔了的小周氏大声呵斥道:“二丫,你疯了不成?不能因为阿满打了你闺女,你就诬陷他。这是公堂,你诬陷他,会要他命的。”

    小周氏听了周氏的话停了下来,看向了周氏,却是冷静道:“我疯了吗?我早就疯了,我的好姑姑,我这一辈子就被你们母子两个给毁了,毁了!你明明知道我心中喜欢二表哥,可却哄着我给林全做小。”

    小周氏转过头来指着林满恨声道:“而你,却又暗地里来勾引我,让我给你死心塌地的监视林全。而后,我和你生了大姐儿,你们为了怕林全揭穿妾为妻的事实,就拿住大姐儿,逼着我害了林全。林满,我早就想问你,你到底是不是人?自己的女儿竟然也可以利用,逼着我在大姐儿和林全中选一个。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还有你,我的好姑母。你曾经说过什么,说一定不会亏待我的大姐儿,可最后呢。给她定了个早夭的未婚夫,看着她在内宅被二太太欺负。即使是二房是庶女也能在她头上蹦跶,最后,她和贾易的事情,要不是我出面威胁,你们怕是直接让她做了妾。你们母子两个,口蜜腹剑,巧舌如簧。用我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事情过了,就过河拆桥,不把我们母女两个当人看。现在,大姐儿活不成了,我也没几天好活的了。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知府大老爷,就是这对母子指使我害了林满,谋夺了林家家产还请大老远明察。”小周氏恨恨的说道。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

    ☆、86·指证

    周氏气的直抖,指着小周氏骂道:“你个作死的小贱人,不就是因为我林家没帮你救你谋害亲夫的女儿,你就如此的颠倒是非,诬陷我儿。这些年,我瞧着你是我侄女,又错了姻缘,处处护着你,没曾想倒是护出个白眼狼来了。你这样的无端构陷林家又能得到什么?”

    小周氏却笑了出来,脸上很是凄凉,对着周氏字字带血的说道:“你对我好?你对我的好就是让我做小?你自己是妾出身,难道不知道做小的苦楚?我原先以为你抱走大姐儿是因为她是你的亲孙女,你想照顾她。没曾想,你确实要拿你的亲孙女来威胁我害了林全。你让我的手上沾惹了自己丈夫的血,你可知我这么多年夜夜不得安息。我也真佩服你们,心都黑透了,这么多年一点都想过林全会来找你索命吗?”

    林满瞧着小周氏越说越不像话,心中着急,对着小周氏厉声道:“放肆,在大老爷面前也有你胡言乱语的份。你自己因爱生恨,害了我大哥,现在还不知悔改的要拖我们下水来减轻罪责。还是你受了什么人的好处,想要诬陷我来帮着他人谋夺我林家的家产。”

    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林金,好像在说那个有心人就是林金一样。接着林满对着纪安说道:“大人,小人虽然是一介商户人家,可好歹也是在吏部挂上号的皇商,有心人想凭一个弑夫之人的胡言乱语就定小人的罪,小人惶恐,还请大人为小人做主,还小人公道。”

    纪安看了一眼林满,问小周氏道:“小周氏,你所说可有凭证?”其实,刚刚小周氏把林氏的身世一曝光,林氏就成了最有力的证据。毕竟叔嫂通奸,就有了害人动机,再者也证明了小周氏确实和林满有私情,刚刚所言也能间接得到证明。

    果然,小周氏拉着已经呆呆的林氏道:“大人,民妇所言句句属实,若是大人不信,可让林满和我女儿当场验亲,就能证明民妇所言不虚。”

    林满看了一眼小周氏,眼中闪过不屑,对着纪安说道:“大人,既然这罪妇不到黄河心不死,那小人也就当场证明自己清白了。”

    周氏这个时候也是神清气爽,看着小周氏十分的不屑和轻视,好像看蝼蚁一般。林金和楼关对视一眼,心中一顿,心道林满和周氏怕是有后手,难道林氏真不是林满的女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既然两边都同意,纪安就让齐旋去准备滴血认亲的事情。

    清水上的很快,纪安对这种没什么含金量的验亲伙计很是看不上。后世已经证明,这滴血认亲存在着很大的漏洞,甚至并无科学依据。但在现在却还是人们常用的认亲法子。

    纪安说不出原理又弄不出亲子坚定,对于这种法子暂时先用着。因为秦太、祖的缘故,许多勋贵上层人家都已经清楚这法子不靠谱。现在还用的也就是民间了,毕竟,秦太、祖也没能耐去弄出DNA这种高科技玩意,少了事实依据也就推广不起来了。

    很快清水准备好了,林氏先用小针戳破了手指,滴血进入清水的碗里。紧接着林满也滴血进去,两边的人静待这两滴血如何变化。是融合还是原地不动,林满稍稍的扫了一眼,从神情到动作都无一不在表明他对着此次滴血认亲结果的笃定。

    结果,这两滴血竟然融在了一起。小周氏闭着眼睛,神情悲苦,刚刚林满的笃定让她明白,林满和周氏从没相信过林氏是林满的骨肉。他们一直以为是她撒了谎,小周氏这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说自己可悲,还是林氏可悲,以为的孩子爹从没有认过林氏,也没有承认过她。

    或许,在她自认为在为林满牺牲去给林全做小的时候,林满早就看扁了她。所以,林满不信她生的孩子是自己的。小周氏为自己感到可悲,这一辈子就为了这么一个把她当玩物当工具的男子毁了自己,更毁了女儿。

    周氏和林满傻眼了,两人对视一眼,都闪过不可能。当年他们私底下曾经验过亲,若不是知晓林氏是林全的孩子,他们早就下手除了林氏了。毕竟,林氏的出身太不光彩,对于林满来说简直就是污点。他和周氏都不可能放过这个污点,而就因为他们验过血,明白林氏是林全的孩子,想留着林氏来稳住小周氏。

    毕竟,当年周氏看中小周氏就是因为她是周家人却父母早逝又没兄弟扶持,年轻貌美,正是她们做棋子的好人选。可当事情一出,周氏才发现,除了林氏这个小周氏的亲生女,她竟然没有其他可以压制小周氏的筹码。

    在确认林氏不是林满的亲生女后,周氏就一直用林氏来牵制小周氏,因为小周氏的谨慎,倒是没好下手除了她。原想着小周氏就是为了林氏也不会说出当年之事,再说,就是说了,这么多年也没证据可言了。她们也就一直拖着,没曾想,却在阴沟里翻船了。

    周氏先是震惊的看了一眼小周氏,然后对着纪安激动的说道:“大人,这清水有问题。我儿绝对不会是林氏的父亲,当年我们验过亲的。他们的血不相容,还请大人明察,这水绝对有问题。”

    林金却是像看傻子似得看着周氏,侄女好好的要和叔叔私下里滴血验亲这不是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这下,不管这水有没有问题,林满和小周氏的私情算是钉实了。

    周氏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知道失言了。她想解释,却又怕越描越黑。而林满则比周氏更震惊,第一反应就是被算计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和林氏绝对不会是父女的。当年,是他亲手验的血,这次是谁在算计他?可一听他母亲的话,林满就知道要糟了,这不是默认了吗?

    纪安现在已经看明白了这底下之人绝对不无辜,既然如此,他看了一眼齐旋。齐旋向他点点头。纪安啪响了惊堂木,大声说道:“大胆,周氏,林满,现在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何可说。赶紧从实招来,不然,本官就要大刑伺候。”

    林满立马跪下,痛哭流涕道:“大人,小人当年没禁住这个贱人的勾引犯下了大错,对不住大哥。可却绝对没有如这个贱人所说的那般去谋害大哥,请大人明察,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正是因为被这个贱人拿住把柄却没救她,她这才要和小人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可早已悔过。”

    而这个时候,衙役却报衙门外林满之妻在等着传召,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知府大人禀告。

    纪安看了一眼堂下真表演着悔过不已的林满,心中有些腻歪,于是开口道:“把人带进了。”

    林金眼前一亮,对着楼关一挑眉。虽然动作做的隐秘,不过,还是给眼尖的纪安发现了。纪安心中有数了,这位林夫人是林金的底牌了。难怪林金胸有成竹,能把林满的枕边人收买到他们这边来,确实是有两把刷子。

    林满的夫人被带了进来,是个看上去四十多的中年女子,看上去十分的消瘦,眼睛中的有着一股郁气。她对着纪安跪了下来,开口道:“民妇林郭氏,拜见知府大人。”

    纪安免了她的礼,温声的开口道:“郭氏,你今日来衙门可有何事要禀?”

    周氏和林满看着郭氏十分的惊讶,想不通一向不问世事的郭氏怎么会到衙门里来。不过,他们并不是多担心,毕竟,有林钱这个郭氏的亲生子在林家,郭氏是不会对他们不利的。

    郭氏看了一眼林满和周氏,不急不慢的开口道:“大人,民妇是来为民妇的大伯伸冤的。民妇的大伯林全正是被林满和周氏害死的,民妇偶然从林满的梦话中得知,一直夜不能寐,心有不安,今日瞧见大伯之子追查真相,实在受不住良心的谴责,这才大义灭亲,为民妇的大伯林全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这话一出,林满和周氏全都傻了,心中都想着这郭氏脑子是被驴踢了吗?她不要自己儿子的前程和自己的名声了吗?

    林金嘴角弯了下,周氏先反应过来,朝着郭氏就扑打过来,对着她大声骂道:“你个丧门星,你胡说些什么?林满可是你丈夫,你串通旁人诬陷你丈夫这是要在以前是得浸猪笼,掉脑袋的。你受了旁人什么好处,就这么来陷害你的丈夫,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诬陷。”说着就上前连打了郭氏几个巴掌。

    衙役立马把周氏拦住,纪安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脸一沉,呵道:“肃静!尔等何敢在公堂放肆!”

    周氏这才老实了下来,纪安看了一眼郭氏,问道:“郭氏,你所言可有何凭证?”

    郭氏捂着红肿的脸,带丝哽咽道:“大人,民妇当年就觉得林满和小周氏不对劲。在发现周氏她们去给大姐儿验血的时候,就知道她们有意的杀人灭口,民妇于心不忍,故意让血没融,保住了大姐儿的命。那个时候,民妇心中就有疑问,但秉着家丑不外扬,并没有声张,而是替她们遮掩。没曾想,十几年前,林满睡梦中说出指使小周氏杀害了林全。民妇胆子小,怕他们知道民妇知道实情后会对民妇不利,一直不敢声张。可却心中愧疚,于是日日念佛,以求减轻罪孽。近日,民妇得知侄儿林金在追查当年大伯的死因,心中难忍愧疚。今日实在是受不得心中的煎熬,要让大伯的冤屈沉冤得雪,以告慰大伯,减轻自身罪孽。”

    周氏和林满完败,郭氏这个有嫡子又是正牌林家当家女主人出面指证,林满和周氏辩无可辩,基本上已经没了翻身的可能。

    而周氏这个时候干脆直接承认道:“是我指使的周氏的干的,与我儿无关。他当年知晓这事情,碍于孝道才一直替我遮掩。大人,民妇罪该万死,但民妇的儿子却是无辜的。他只是孝顺于我,怕我老了还要受牢狱之灾,这才帮着我隐瞒。大人,求大人轻饶了他,民妇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牵累无辜之人。”

    周氏再说的天花乱坠,也改不了林满谋害林全的嫌疑和动机。纪安把剩下的案子交给齐旋善后,则去见了林金。案子了了,又难得的见了八宝楼的主厨,这等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说不准以后打牙祭就靠这次机会了。

    林金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和楼关的气氛正好,就被纪安这个电灯泡打断了。可能是楼关把自己脑补的信息告诉了林金,所以,林金对着纪安这个小知府还是很亲近的。

    在纪安厚着脸皮要求去八宝楼蹭饭时,林金爽快的答应了。并且,告知纪安以后可以和楼关一道下衙之后,带着他师兄去八宝楼吃饭,他给纪安他们做几个拿手好菜招待招待。

    得偿所愿的纪安很趁热打铁的表示,以后一定经常过去叨扰。楼关看着自己的小上司如此有趣的一面,心中一笑,想着纪安一定会和自己儿子林宝成为好友的。

    而周氏和林满被押在了大牢里,郭氏买通了狱卒,去看望周氏。

    周氏虽然七十几岁了,但一直保养的不错。可才在监牢中待了一天,她就披头散发,多了许多的白发,一个人在牢里呆坐着,一动也不动。想不明白,明明都已经过了十几年的事情,怎么就会被揭穿出来。

    而这个时候,周氏看到了郭氏,两只眼睛都要充血了。

    ☆、87·乌龙

    在周氏看来,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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