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晖颇有些郁闷的回到办公室,恰巧瞧见顾禾从沙发上站起来叫了声二叔,他一想着下面的人报上来说顾禾最近一直在与贝诚套近乎,那股子气就冲了出来。也不搭理顾禾,将自己扔进了椅子里,点了颗烟抽。
烟雾袅袅而上,阻隔在两人之间,顾晖瞧着顾禾依旧原地不动,低眉顺眼的样,心中就骂了句养不熟的狼。等着烟抽完,才爱答不理地问了句,“你最近跟贝诚走得挺近?怎么,想靠上贝家?”他嗤笑一声,“那你也得找个靠得住的,一个弃子?哼!”
顾禾的确没少骚扰贝诚,他让人打听了贝诚的行踪,只是偶尔与他碰见说上两句话,如今,两个人也算是朋友了,起码遇见了,贝诚会主动跟他打个招呼。
不过,他对顾家人的掌握**了解的十分透彻,从不觉得这种事能逃脱顾晖的眼睛,所以,他从未想要隐藏过。听着顾晖问,顾禾就坦然的回答,“是,我是在有目的接近贝诚,其实还是为了对付许杰。”
这话让顾晖有了点兴趣,他微微抬了眼,“贝傻子能影响到许杰什么?许杰叫他一声内侄,你以为他俩真是亲戚了。贝诚出了事也轮不到许杰背黑锅,你——走错路了。”
“我并不这么觉得,”顾禾并不在意顾晖的口气,“虽然两人没有亲戚关系,但贝诚在海口做房地产,许杰可是分管土建的副市长,两人又以叔侄相称,若是真出了事,许杰脱不了干系的。”
听到这里,顾晖更是冷笑连连,“这么摆在明面上的事儿,你以为只有你才是聪明人,才看得到吗?我告诉你,贝诚规矩得很,拿地、抵押,都是正规手续,他如今连房子都不建,就算想让工地出点事,都不可能。你有什么办法?”
显然,顾晖不是没想过这事儿的,只是没找到机会罢了。顾禾心中了然,对自己的计划更有把握,“贝诚的确在这些方面,没落下任何把柄。可二叔您别忘了,贝诚他不是一点缝隙都没有的,他缺钱。”顾禾侃侃而谈,“他这份投资一共二千四百万,其中大部分应该是借的谢家的。谢家固然疼他,可他毕竟是个外孙子,有谢明辉他们在,谢成然是个聪明人,就算为了兄弟和睦,也不会一直替贝诚投资的。而贝家却是一分钱都不会掏给贝诚,所以,你看他明明是想存地,却是一块块不嫌麻烦的慢慢来,不就是缺钱吗?”
这话说得一点没错,京中怕是没有活得比贝诚憋屈的二代了。明明有亲爹亲娘,却住在外家,事事掣肘,要拿捏分寸瞧人眼色,为钱财这等阿堵物操心。想着,顾晖心里就痛快了些。他又点了支烟,这会儿没有抽,而是拿在手里,由着白烟盘旋而上,好像他的心情一般,“你想怎么办?”
顾禾说到这个轻快了许多,“他需要钱,我如今和贝诚也算是朋友了,自然要帮他多弄钱,他不是要买地吗?我找人想办法给他高评估,让他高贷款,然后去买更多的地,去付更多的利息。当然,我已经找人关照了他在安省的那家贸易公司了,等他入瓮,在重要时刻,给他雷霆一击,他资金链一断,自然就经不住了。”
顾晖摇头,“谢家不会袖手旁观。”
顾禾微微笑道,“二叔想多了,谢家远在天边呢,何时发动却把握在咱们手中,何况钱只是个表象,没有许杰,谁会给他高贷呢?二叔不妨多夸夸贝诚,给他树个典型,到时候他一倒,自是引起众人关注,中间资金链的事儿也就瞒不住了。无论谢家是否给他还钱,许杰都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如何运作,还不是二叔掌握?”
这种可以掌握许杰命运的感觉,的确让顾晖心中舒坦了许多。他仔细推敲了一下,这事儿实在对顾家没有任何坏处,便点了头。等着顾禾出去了,他才问秘书方京,“顾禾身边的人最近有消息吗?”方京答道,“顾禾的手下乔梁,这几天过来了,不过没有住在顾禾的小别墅里,而是单独赁了房子,我让人注意着了。”
顾禾手下的人,顾晖心中都有数,乔梁这个人自然也知道,一想到那人的癖好,他就皱了皱眉头,“你盯着吧,大事儿告诉我。”
有人想给他们贷款,这事儿是马局长的儿子马军告诉贝诚的,因为许杰的关系,贝诚自然进了海口市一帮官二代的圈子。又因为贝诚多次拿地,都跟马克有关,所以他跟马军的关系还不错。
马军是个比他爹有野心的人,他脑袋灵看得清,贝诚和钟擎都是内侄,待遇可是完全不同,由此他就明白,贝诚家里差不了。别人都骂贝诚贝傻子,他却找着缝的想给他雪中送炭一回,于是,云城z行的行长宫庸过来找项目的事儿,就七转八转落到了耳朵里了。
他让人打听了一下宫庸,云城最年轻的分行行长,年轻有为,廉政为公,算是个好干部,而且Z行的确贷款没放完,他就放了心,跟贝诚递了话。贝诚的确在为手中的一块新下来的地找银行做抵押,马军又是自己人,自然是听了话要见见。
唯有夏凡听了宫庸的名字,略微皱了皱眉,这个人他可是记忆深刻。宫庸也算是位英才,只是胆子忒大,通过虚开账户等手法,贪污了不少钱,最终被法办。夏凡被接到云城参加的第一场宴会,还被夏景年带着跟他打过招呼,可第二天,他就出事了。
这是单纯的夏凡第一次明白,那群看似光鲜的人,身后并不如他们的衣服一般靓丽。因为金额巨大,当年云城晚报对这件案子做了连篇累牍的报道,夏凡因为诧异,跟着看了不少,到如今,他还记得这人那个虚拟账户的名字,徐青青,据说,是他早死的初恋。
顾家是云城的地头蛇,与云城有关的人,夏凡不得不防,只是这事儿他跟贝诚说不清楚,只是让老三过来,如此如此的吩咐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