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福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部门全都辞职了,还是这样突然的齐刷刷的,这怎么可能,他砰地一声站起来,也不顾后面倒地的椅子,几步走到顾城面前,反复的问,“你跟我开玩笑呢是不是,你他妈的开什么玩笑,这事儿是能乱说的吗?”
顾城有些歉意的看着刘德福,“这事儿我们干的的确不厚道,但刘厂长,我们做这行风吹日晒的,不就为了多挣点钱吗?那边开出的待遇太好了,很抱歉。”
刘德福一下子就想到了安氏制药厂,他苦口婆心,“那边不是跟这边一样吗?再说,他一个新开的厂子,能卖出多少去,你的提成怎么也不如这边多,做生不做熟,兄弟,你不能这样玩我啊。你们都跑了,我那哪儿找人啊!”
顾城拍了拍刘德福的肩膀道,“怎么会一样,那边开了三千底薪,百分之十五提成,刘厂长,这工资,怕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再说,就算一样,我也愿意去那边干干,睨视咱们大陆人,我跟你说句实话,在港资企业实在他难受,同样的活,就因为人家是香港人,工资就高出好几倍去,他妈的天天当二等公民,实在太憋屈了。”
刘德福眼瞧着顾城一点留下的想法都没有,只得白脸转黑脸,喝斥道,“你们这是违约啊,我记得咱们去年才签的合同吧,还差一年多到期呢,我跟你说,你这样干,我可告你去。再说你档案也在这儿呢,你赶快回去给我老老实实干活去。”
对于这一条,顾城丝毫不在意,他笑笑指指天道,“安氏剪彩谁来了,许副省长,这点事压根不是事儿,刘厂长,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他一推那叠白信封,“我们就算辞职了,给您带来麻烦十分抱歉,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说完,顾城就起身出了办公室,刘德福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十一月的天气,还未送暖气,他突然觉得冷飕飕的,寒气从骨头里发出来,两条腿都在打着哆嗦。
销售药品靠的什么,一方面是药品质量,另一方面,则是人脉。一个业务部门全都跳了,虽说他们可以再找,可那些积累的靠着人脉维持的渠道怎么办?好容易,他才摸到了电话,拨通了夏尧的号码。
那天其实是夏老爷子的忌日前一天,夏家全家人依着过去的旧例,要去一家庙里住上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烧香磕头。
一家人乘了一辆商务车,由于夏景年拒绝了归还赌债和投资电影,夏景夕和夏新都有些愤愤,可惜的是,他们不够强势,不敢违抗,气氛就清冷了许多,一路上安安静静,竟是无人说话。
直到走到半路,夏尧的手机声突然响起,才打破了整个车中的寂静。夏尧歉意的看了看众人,小声说了句,是刘德福后,就摁下了接听键。
他说了句喂,刘德福的急躁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了出来,“总助,出大事儿了。”刘德福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整个车中的人,一下子竖起了耳朵,连夏景年也皱着眉头看向夏尧,夏尧瞧着他的目光,赶忙问,“什么事儿?”
刘德福这才将早上的事儿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随后道,“这安氏制药厂也太过分了,这哪里是挖人,是结仇啊。咱们这些销售精英,可是百里挑一的选出来的,如今连主管都走了,后面的渠道怎么办,就是找人如今也顶不上!”
夏尧还未回答,他的手机就一把被夏景年拿了过去,夏景年沉声道,“直接去法院,将这十七个人都告了,扣着他们的档案不许归还。务必将他们弄回来,同时,你立刻招聘,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接替他们的人。”
这法子可谓周密,可显然一点都不管用,刘德福在电话里哭诉,“他们身后站着许副省长,压根不怕,别说合同,档案都能重新办理啊。”
夏景年这次却没再立刻出主意,电话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刘德福问,“我去跟安氏制药厂的负责人谈谈吧?”
夏景年道,“不用,我马上回去,无论你用什么办法,约也好,堵也好,我一到就要立刻见到他。”说完,夏景年就挂了电话,冲着司机道,“现将我送回家,在送他们去庙里。”他转头看向夏景夕,“阿尧我要带走,拜祭的事你多费心了。”
而此时,在安氏制药厂,夏凡听胖叔说业务部门已经全部齐了,他道,“如今夏氏制药厂没有销售人员,药品肯定会出现断层,让他们利用人脉,多给回扣也好,尽快把胃爽顶上去。”夏凡想了想,“对了,广告那边安排好了吗?”
胖叔点头道,“完全搞定,明天,明天开始,胃爽的广告会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