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显然没想到还有这等内情,说不对砸了自己的脚,说对却昧了良心,支支吾吾一会儿,却是没说出什么。旁边刘德福怕是看不下去了,冲着身旁的一个员工耳语几句,那人就向下走了走,混进了记者中,喊了句,“说到底,不过是为偷秘方做掩饰罢了。”
夏凡简直要谢谢他,他正愁如何开始呢。既然夏景年能编故事,他为何又不能呢。夏凡笑笑道,“说起这方子的事儿,夏董事长的确没说谎。听我母亲说,当年我外公胃疼,夏董事长就熬了副中药给他喝,只是结果夏董事长却没说,我外公并没有好,而是送到了医院开了刀才痊愈的。”
夏凡慢慢地讲当年的事儿,“因着担心外公吃错了药,我妈就找了点药渣包了起来给个老中医看了看,听说没事儿才放到了一边。外公去世后,家中全归了我,这方子是我翻出来的。后来认识了云城制药厂的老中医,我寻思这好歹是我父亲留下的东西,就请他代为研究。这是上次庭审未说的内容。”
说到这里,夏凡的两眼有些湿润。
在记者的眼中,此时台上的两个人却充满着对比,一个是养尊处优的成功人士,四十多岁,过惯了优厚的生活,一个则是年近十八岁的少年。夏凡的资料在他们的脑海里闪现,15岁辍学,到省城打工,凭借敏锐的商业意识,成立了夏天快餐,如今已经发展为安省最大的食品连锁集团。
纵然如今夏凡比夏景年还要富有,但显然,这孩子曾经因为夏景年的亏欠连书都读不起,这样的对比下,是非自由公断。
对于夏凡的解释,显然夏氏制药厂并不买账,刘德福干脆亲身上阵,指漏道,“那就能拿着夏家的东西来告夏家吗?”
“不!”夏凡答得干脆利索,“我为它申请专利,不过是为了救人罢了。”
这话确实引得众人的好奇,既然已经讲到了这里,夏凡也不卖官司了,直接道,“当初在庭审的时候,我方的代表袁正方就曾说,这个药方我们早就研究,并有专利,却因为各种原因而搁浅,一直未曾上市。这个原因,其实也是我状告夏氏制药厂侵权的原因,我想阻止它一年卖出百万盒,因为,这个药有缺陷,对于胃痛只有短期的消炎止痛功能,长期服用,会增加胃癌的发病率。”
石破天惊!
此话一落,夏景年滕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下面的记者们也哗的一声发出了惊呼。霸占胃药龙头老大的胃舒泰居然有这样的问题?这可不仅仅是财经版的新闻,而是大的社会新闻。一时间,所有的记者都高高举起了手,试图跟夏凡进行提问。
夏凡道,“下面有请安氏制药厂特聘教授胃部肿瘤专家教授胡光胜为大家讲解。”胡光胜立刻上了台,用专业术语讲解起来。
夏凡缓缓下台,回头间,瞧见夏景年的脸色随着胡光胜的讲解而越发难看,最终白的似是一张纸,原来颇具神采的一双眼,正在渐渐的暗淡下去,变成了死鱼眼珠子,没有一点光芒。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夏凡在安氏制药厂的新闻发布会会场反客为主,反将一军,立刻在云城传了起来。更何况,还有实例作证:夏氏制药厂如今已经完全停产——不停产也卖不出去了。人们能看到夏尧在忙忙碌碌,打理着闹上门来的经销商,可夏景年却是始终不见。
对于夏凡这样狠的手段,云城内大大小小的药厂们反应不一。按着传出来的前因后果来说,夏凡没错,可花上半年时间,投入大量资金,找来大批科研人员,只为研究一个药方的坏处,任谁也干不出来。
如果说,顾禾原来是云城的鬼见愁,如今夏凡却成了第二个。
可如今,前者正在给后者打电话。夏凡躺在贝诚怀里,电话中传来顾禾的声音,“夏凡吗?好久不见,我这里明天晚上有个晚宴,过来聚聚吧。”
合了电话,贝诚道,“夏景年不见了踪影,怕是在顾禾这里找门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