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愿意,日后将夏氏接起来,你说如何?”顾禾说完,就看着夏凡,等待着他的回复。
夏氏啊,夏凡将这三个字在嘴巴里咂摸了一圈,却没正面回答,而是问,“这事儿顾先生就能做得了主吗?”
这话就很明白了,夏凡倒是有谈的意思,但想跟正主谈。顾禾一听有戏,夏凡虽没说立刻答应,可也没如夏景年说的,恨不得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听见他的名字就暴跳如雷,反应还属正常状况。所以顾禾很自然的说,“我不过是中间人,这事儿自然是夏氏的当家人来说。”
夏凡点点头,“既如此,想必夏景年也来了,干嘛还躲躲藏藏,借他人的嘴巴说自己那点心思,不如出来聊聊吧。”
顾禾想了想,点点头,低头拨了个电话,冲着电话了说了句,“让他进来吧。”就挂断了。三个人其实很尴尬,顾禾原本追求过贝诚,贝诚又跟夏凡是夫夫关系,如今顾禾又对夏凡感兴趣,理起来,如乱麻一般。最重要的是,顾禾不过刚刚殷勤了点,贝诚那如刀割一般的目光,已经在他身上扫了好几遍了。
这样的状态下,夏凡不想说话,贝诚懒得说,顾禾憋着,一时间,屋子里竟然静了下来,几个人不是低头思索,就是如夏凡一般,慢悠悠的品茶。
过了约有七八分钟,门外响起了砰、砰、砰的走路声,这人应是有沉重的心事,每一步迈得都十分用力且间隔时间较长,听在众人耳朵里,如何放缓跳动的心脏,让人也跟着气累起来。
过了十几秒,门外才响起了敲门声。顾禾说了句,“进来。”夏凡突然有些快意地想,夏景年居然还有敲人家门的这天。
夏景年随即推门进来。他穿着与那日发布会差不多的西服,可如今整个人的状态却是不一样了,头发不知道是长了,还是没搭理,耷拉下来,衬得那张有着胡子茬的脸,格外的沧桑。瞧见了三人在座,他也没说话,慢慢坐在了顾禾身边,恰恰与夏凡对面。
顾禾也没给他倒水,只是到,“你的意思,我跟夏凡说过了,他说要找能做得了主的人说,这事儿还是你们为主,我不过做个牵线人,愿意谈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们慢慢谈。”
说完,顾禾就起了身,出了房间。
屋子里继续静默。夏凡这边是轻松自在,夏景年那边却是尴尬异常。想也明白,一个高高在上多少年的成功人士,猛一落入低谷,心情怎么会随即调整过来。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看不上并抛弃了的私生子,甚至到现在,他还准备用所谓的美好将来,坑坑他。
只是,此时没人会替他打破这尴尬的沉默,等了三四分钟,夏景年终于开了口,“凡凡,爸爸对不起你。”他干涩的咽了口唾沫,“你的确是个经商天才,我如今岁数也大了,夏氏在手中也一直没发展起来,不如你来帮我,日后接管夏氏吧。”
夏凡没说话,贝诚问,“听说夏家大房二房没分家是吗?”
这事儿也知道?夏景年眼中露出了些许惊讶,但随即就掩盖了下去,点头道,“我父亲去世前,留下了遗嘱,由我接任夏氏,但兄弟不分家,景夕就是凡凡的叔叔,对于做生意一窍不通,我爸爸怕他会受苦。”
“那就是连这一家人也接过来了?”贝诚呵了一声算道,“不过一个如今没有任何声誉的企业,外加两家过惯了好日子的亲戚,夏老板,绕了这一圈,这不是跟你在小城提出来的要求一样吗?只不过那个是明着要钱,这个却是要暗着贴补罢了。”
夏景年自然是有这个意思的,夏氏如今要翻身可有点难,这一场官司,夏凡把握好了所有的点,招招都打在他七寸上,如今胃舒泰名声扫地,连带着他们生产的其他药品也滞销,若是原先他倒是不怕,可如今,他在海市输了那么多,欠了一大笔钱,香港的房子都卖了两套了,他哪里有本事有时间有金钱让夏氏起死回生?
就这样一步步倒了,还是放开虚名,留得青山在,夏景年选择的,自然是后者。他觉得,夏凡即便再不喜欢他,可面对这样庞大的企业,他总会动心的。如今听着贝诚这般说,他脸色也不太好看,“这是我们父子的事儿,贝先生,还请您回避。”
在一旁一直听着的夏凡,这时候却直起了身子,“这是我家人,我们家他做主,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不想谈就散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