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绥身形禁不住一僵,虽然只是一瞬,冬早还是难得敏锐的捕捉到了。
“你怎么了?”冬早停在萧绥的肩膀上,歪着脑袋看向他的耳朵,有些惊奇的发现,“哎呀,这个耳朵怎么这么红?”
他说着,用自己的喙轻轻地啄了一下萧绥的耳朵,然后发现那原本已经红通通的耳朵骤然间更红了一些。
萧绥带着冬早往书房里走,几乎想伸手捂住这小细作的嘴巴,省的他叽叽喳喳说出来的话让自己越发窘迫。
冬早对此浑然不觉,这几天他从来没有化形过,也不再觉得困顿想睡,冬早自然的觉得那应该是忽然的一次性时间,也许要等到下次身体发热的时候才会出现。
因此冬早放下这些天心里的戒备以及防备,整个鸟的精神气都回来了。
胖瘦婢女看来,这还是因为萧绥回来了的关系。
“阿绥,庙会是什么东西啊?”冬早站在萧绥面前,仰头看着他问。
“每逢初一十五,商贩们会在一些指定的街道聚集,以便各地百姓前来采买,”萧绥道,“年节之前几天连摆。”
“那今天外面就有吗?”
“嗯。”萧绥手上的书目翻过一页,看上去读书读的很用心,实则一目十行根本没有看进去一字半句的。
“我想去,”冬早见萧绥的目光没有看向自己,又绕到他的握住书本的手腕里面,“你能带我去吗。”
萧绥没说话。
“带我去吧,带我去吧!”冬早央求。
面对千军万马也能果决的萧绥,给一个小胖鸟弄得无奈至极,只能揉揉冬早的脑袋,说出唯一的交换条件,“你不许乱跑,乖乖在我肩上呆着。”
“好的呀。”冬早欢喜的应承下来,小嘴里一串的溜须拍马,“阿绥真是太好了,特别特别好。”
“好又怎么样?”萧绥失笑,“你倒是一天比一天油嘴滑舌了。”
“喜欢一个人自然就说出口了,由心而发罢了,哪里能算得上是油嘴滑舌呢?”冬早正经背出自己记得话本上登徒子调戏小娇娘时候的话语,面不改色的十分沉稳。
萧绥面色微微一怔,面对这么花里胡哨的小细作,根本不知道如何招架了。
话本实在是太好了,冬早想,他特别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听胖瘦婢女讲,早知道应该多背下一些的呀。
答应了冬早要出去,萧绥略作一番收拾也便出门了。
侍卫便装跟着,起初一段路乘马车,入了闹市便下了马缓步而行。尽管萧绥穿着的是十分普通看不出任何规制的衣物,然而他通身的气度是很难遮掩掉的,加之他容貌突出,更引人注目的是肩膀上还停着一只鸟,实在是让人想不看他也不行。
冬早看什么都处处新鲜,小脑袋几乎转的要掉下来,只可惜在外面他不能说话,不然一路吵吵嚷嚷过去不知要多热闹。
街上往来热闹,有独行的,有一家子出来的,也有小夫妻相携的。若是看见年轻小夫妻挽在一起走路的,冬早就势必要贴到萧绥的耳边与他轻声低语,“喏,那个就是夫妻了。”
亦或是,“做夫妻就是要那样亲密的哦。”
他的语气充满暗示,简直就像是教学,又好像是下一刻就要化作人形从萧绥的肩膀上跳到地上,萧绥太难不将此想歪了。
好在这么一会儿冬早就停了,他在萧绥的肩上看看逛逛好像够了,后面便瓮声瓮气的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可以带我去西街吗,我要带一块花鸟纹的手绢回去。”
萧绥正奇,怎么还带惦记上手绢了?
冬早话又是一转,谨记着怕自己忘了,连忙说出来,“还有,要去城门口带一碗只放葱花的白面条哦。”
“买这些干什么?”萧绥不得不问。
冬早老神在在的说,“阿春和阿芳要的,我帮她们记着了。”
这个请求不算过分,只是骑着静王出门也就罢了,此时还要差使静王去买手绢买面的,着实就让人咋舌了一些。
萧绥有心惯着冬早,加之没人告诉冬早这事儿尊卑上不对味。一人一鸟还是大摇大摆的去西街绸缎铺里买了花鸟纹的手绢,以至于后面有段时间流传着静王有了心悦女子,专门为她挑手绢的传闻。一时之间不知道多少乱七八糟的女人跳出来说那手绢到了自己手上。
又去城门口买阳春面,却不知道给老板在心里嘀咕:穿的人模人样,买一碗只放葱花的白面?抠门的没眼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