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玲问道:“娘,那咸鸡蛋还有呢?快吃了吧!再腌可就臭了!”
咸鸡蛋,须腌的日子刚刚好才流油,若是腌得日子久了,别说流油,连蛋清都会变黑发臭。
梁氏得意地笑笑:“那鸡蛋我是做了记号,分拨放进坛子里的,怎么会臭!”
提到好吃的,暮丰的脑子立刻灵光了起来:“那就是说,现在有一拨刚刚好在流油!”说着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副馋相尽露无遗。
梁氏将手里的蒲扇用力一扇:“明日给你们煮几个!”
这大方起来的娘,可比骂人时候的梁氏,好看多了!
躺在炕上,暮烟心里还在想着说书的事,暗自在心里演练,想像着自己上去说书,会是怎样的情形。
次日她照旧去池塘边放鸭子,陆君铭手执鱼竿走来。他明知道自己钓不到鱼,索性连小桶也不拿了。
“陆君铭,你昨日去听书了吗?”暮烟问。
“去了!”
“那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我去的晚,站在后面,又走得早,所以你没有看到。”
“你觉得那先生说得如何?”
“没有你说的好!”
这可是唯一一个如此恭维她的人,暮烟开心极了。
“真的吗?”
她扭脸,瞪大眼睛等着陆君铭的下文。
陆君铭扭头朝她微微一笑:“真的,你若是上去说,大家一定会喜欢!”
谁听到了夸奖和鼓励,心里不是甜甜的,暮烟朝他开心一笑道:“陆君铭,你笑起来真好看!”
陆君铭忍着笑,唇角还是不由自主地上扬:“休要说笑!”
心里想着说书的事,暮烟今日的话也少了,也没有给陆君铭讲故事。
快到午时,柳树上的知了叫得愈发卖力,吵得人耳膜都疼。
陆君铭率先收了鱼竿站起来:“太热了,回去吧!”说罢径自走了。
暮烟怏怏地回家去,在胡同口正遇上二奶奶又提着瓦罐来打水。
“二奶奶,你咋等天这么热才来打水?”
二奶奶仍是呵呵笑着:“就是天热,才想喝井拔凉水,等着,二奶奶去打来给你喝。”
暮烟坐在胡同里的阴凉处,等着二奶奶去打水,她这才注意到,她奶奶怎么从来都不去打水?
等二奶奶提着瓦罐回来,暮烟便问她:“二奶奶,我奶奶咋不去打水?”
二奶奶也在阴凉处坐下,俯首就着瓦罐边缘灌了一气凉水,然后满足地出了口长气。
“你姐每天都给她送一担水,她哪还用自己打水!”
“那我姐咋不给你也送一担水?”
“傻丫头,还嫌你姐不累啊!我又不是不能动,自己打水还能喝上这井拔凉水,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