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将池塘的水映成好看的粉红色,小鸭子噼哩噗噜跳入水中,欢快地游着,还不时扎个猛子,一定是在捉鱼吃。
“姐,这鸭子什么时候才能下蛋?”
“怎么也要三四个月,得入秋才行。”
还有这么久,不能干等着它们下蛋卖钱。
池塘的堤岸下杂草丛生,品种齐全,其实那些草药都是极常见的,只是大家不知道它们能入药罢了。
暮烟一样样指给姐姐看,蒲公英,村里人叫它馍馍丁。地黄叫妈妈酒,小孩子常采它的花来吸,有甜丝丝的味道。车前子叫蛤蟆草,水沟边常长满了一丛丛菖蒲……
“这些居然都能卖钱?”暮玲还是不太相信,这些平日里砍柴都懒得砍的野草竟能卖钱。
两人沿着池塘堤岸寻找,不一会儿就挖了一筐,顾不上分类,回家以后再慢慢分。
暮玲将一筐药材背回家,倒在院子里,让梁氏分类,翻晒,她背着筐又回了池塘边。
又进巳时了,暮玲担心暮烟再中暑,让她去柳树下歇着,暮烟用袖子抹抹额头上的汗珠:“今日我出汗了,不会中暑。曹先生也说,我应该多运动,身体就会好的,以后我每天早上就来池塘边跑步。”
“跑跑步身子就能好了,不用花钱吃药,那敢情好。”
两人只顾低头找药材,不知不觉就转到了池塘对面,暮烟听着好像有什么声音,直起腰来往岸上看去。紧挨着池塘边上有户人家,三间北房,没有院墙。
有位穿一身白色丝绸衬袍的少年,正在院子里练功。他手里拿着根木棍代替兵器,也不知道练的招式是刀是枪。那少年转身之际,暮烟看清,那正是陆君铭。
“陆君铭!”她开口叫道。
陆君铭停下来,看见暮烟站在池塘边,笑着跑过来:“烟儿,暮玲姐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暮玲开口责备暮烟:“烟儿,你怎么这样直呼人家大名,太无礼了,该叫小叔叔的。”
陆君铭摆摆手道:“无妨,名字不就是给人叫的吗?那我也不该叫你姐姐,我也叫错了。”
暮烟举起手里的药材:“我们在采药!”
暮玲扯扯她的衣角,暮烟又放低声音对着陆君铭说了一遍:“我们在采药。”
“采药又不犯法,如此神秘做什么?”今日的陆君铭笑得格外开心。
“玲子,烟儿,天这么热,快上来坐啊!我刚沏的茶。”
暮烟这才发现,院子里的槐树下站着位穿皂袍的老翁。老人个子不高,身材精瘦,颌下蓄着长约尺许的花白胡须。
看到老人的脸,暮烟心头一震,老人精神矍铄,但是蒙着一只眼。
陆君铭也极力邀请:“看你们热的,快上来歇歇凉吧!”
暮烟看看姐姐,那眼神是说她想去,暮玲点点头,将手里的药材和镰刀放进筐里:“走,上去坐坐,我还没来过陆太公的院子呢!”
陆家的小院子干干净净,没有鸡鸭,也不见农具,看来陆家是不种田的。
陆君铭跑进屋子拿了两个小凳子出来,放在槐树下请她们坐。槐树下摆着茶桌和躺椅,陆太公在躺椅上坐下,给她们斟了茶。
暮烟坐下,听见头顶有鸟儿“唧唧”的叫声,抬头一看,树上挂着个鸟笼子,笼子里一只黄雀正上蹿下跳。
还有心情养鸟,看来陆家的日子过得不错,否则不会如此悠闲。
暮烟端起茶杯尝了一口,这茶她叫不出名字,但是口感不错,是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