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上!”那驿使催促道。
梁氏又在大饼鸡蛋里面加了一份熏肉,用草纸裹了交给那驿使:“官爷您尝尝!”
那驿使急着赶路,一手接过大饼鸡蛋咬了一大口,一手去腰间的钱袋里取钱。
“嗯!真香,比自己夹的香多了,是这酱的功劳。”
第一桩生意就算是做成了,母女三人相视一笑,互相鼓励。
暮烟烧火,梁氏炒鸡蛋,暮玲卷饼,一会儿就卖出去五六套。
忙着做生意,谁都没顾上看天,是一声惊雷将母女三人惊得回了神。抬头看天时,天上已经开始飘起雨丝。
梁氏既怕雨淋坏了东西,又怕做不成生意,左右为难。
旁边的几个摊子都支起了油布的雨棚,人家常年在这里摆摊,肯定是有准备。这个雨棚,逢雨避雨,无雨遮阳,只因早上是阴天才没有支起来。
暮家母女没有准备,慌作一团。
梁氏胡乱抢着卖剩下的大饼和肉,抱在怀里拼命护着。暮玲将盛酱的小陶坛盖上盖子,推起车就跑。
暮烟抱起丢在地上的柴去追姐姐,结果脚下一拌,摔了个马趴,柴禾散落在地上,将她的脸划出两道细细的伤痕来。她顾不上起来,就势去收拢散落的柴禾,这时候雨便劈头盖脸下了起来。
身上的衣裳瞬间湿透,土路被雨水泡成了烂泥,柴也浸在了泥水里。
姐姐和娘已经跑没了影子,只见一块熏肉飘在雨水里,被雨点打得忽上忽下。
她努力爬起来,手里还攥着两根柴禾棍,下意识用柴禾棍去扒那块在雨水里跳舞的熏肉。心里想着:娘若是看见,又要大骂一场,除了骂天,还会骂她们姐妹晦气,不是赚钱的材料。
忽然从她身后跑过来一个身影,不等她反应,手腕已经被那人抓住,侧首看时,见是一身宝蓝色色外袍的曹璋。
“下这么大雨还在这里发什么愣,快去父亲的医馆躲躲!”
不容选择,暮烟被曹璋拉着跑去了不远处的医馆。里面有好几个陈钟村的人在这里躲雨,但是并没有暮玲和梁氏。
曹璋去后面的看诊处取了两条洗脸帕子出来,一条递给暮烟:“快擦擦。”
青砖地上落下一个个脚印,很快又晕染成一滩水渍。医馆的地面成了层层晕染的水墨画。
暮烟只擦了两下脸,便将帕子递还给曹璋,曹璋接过来,径自去擦她的头发:“头发也擦擦呀!还往下滴水呢!”
她的发髻本来就有些乱,这一遭雨淋更不成样子,那根发簪已是摇摇欲坠。曹璋将她的发簪取下来,用帕子一缕缕替她擦拭头发。
擦罢了,曹璋用手将她半长的头发拢起,轻挽于头顶。因为头发半湿,发髻挽得很利落。用发簪别了再细看,暮烟带着水汽的小脸,较平日更显清丽动人。
外面雨如瓢泼,路上行人了无。
门口处侧身闪进一个人,是浑身精湿的暮玲。她向里张望一眼,看见了暮烟便走过来:“我还以为你被大雨冲走了呢!还知道躲雨,没傻透。”
“娘呢?”暮烟问。
“在前面粮店的廊下,那里有好多人躲雨呢!”
“东西都湿了吗?”
“肯定湿了,包肉的纸一湿,肉掉落了不少,没剩下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