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铭没有看到暮烟便问花氏:“干娘,烟儿呢?回去了?”
花氏指指另一间屋:“没有,她在照儿床上。”
陆君铭撩起门帘,见暮烟还在睡,轻手轻脚过去,在床旁边蹲下,伸手捏住她的鼻子。暮烟被捏得喘不过气,抬手去扒拉他的手,被他的笑声吵醒了。
“讨厌!”
“天快黑了,我送你回去。”
陆君铭让小柱子回去牵马,暮烟这才想起来,今日她来的目的。
“陆君铭,我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去趟下河村,告诉诚子哥,说我爹给我姐定下了亲事,初六就要来下聘,你让他那日也来。”
“好,那我明日一早便去。”
暮烟起来,理理头发和衣裳,才出去见花氏:“让干娘见笑了。”
“这有啥,在我这里你们都是孩子,不过去了别处可不能喝酒。”
“知道了,干娘。”
这一声声干娘叫的花氏心里甜滋滋美滋滋的。
小照儿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满脸不悦,一看就是惯有起床气的。暮烟过去捏捏他的小脸蛋:“照儿,你不高兴吗?”
照儿勉强挤出个笑容:“没有,有了你们这些哥哥姐姐,我高兴得紧呢!”
小柱子将马牵了过来,陆君铭和暮烟告辞离开,周良生也回家去了。
回到家怕被暮泽年闻到酒味,暮烟赶紧洗了脸换了衣裳,又倒了杯茶来漱口。
好在暮泽年对她并不上心,根本没有注意她。
饭桌上,因为多了一个暮泽年,气氛异常压抑。连暮丰都不敢大大方方吃饭,更不敢说笑了,还要盯着暮泽年的饭碗,一空了就得赶紧问要不要加饭。
暮泽年突然问梁氏:“你的咳喘好像好了许多。”
“嗯!一直吃着药呢!不敢断。”
“一直吃,那得多少钱,咱娘都那么大年纪了还没有天天吃药呢!”
梁氏将手里的碗往桌上一墩:“有病吃药还要分年纪吗?我吃药你们都眼热?暮泽年我用着你一文钱了吗?依着你,我是不是该赶紧去死,好给你外面的人腾地方!”
“当着孩子们,胡说啥呢!”
“我胡说没胡说你心里还不清楚?真当我是傻子?”
暮泽年不再说话,三个孩子都明白,他娘是说对了。他们的爹在外面有人了,怪不得一年都不回来,也不捎钱回来。
暮烟想起她姐姐说的:算命先生说她爹命里有两子,难道他在外面还有其他儿子?那暮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可就地位不保了!
放下饭碗,暮泽年又提起初六下聘的事:“这两日把家里好好收拾收拾,准备准备,初六我东家就要来了。”
暮玲也将饭碗放下:“初六我不在家,你们看着准备吧!”说罢站起来回了自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