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从西屋出来,一边使眼色制止她大声,一边往北屋看去。暮烟大大方方道:“二奶奶,我娘与我爹和离了,我们都跟着我娘,所以不必再养那些不相干的人,也少了门腌臜亲戚。这是刚出锅的饺子,您快趁热吃啊!”
二奶奶端着饺子惊讶道:“怎么能和离,你爹怎么能这样对你娘。”
“二奶奶,没事,反正我们一直都是自己养活自己,从来也指望不上谁。”
听说不用再养北屋的老太婆,二奶奶也觉得解气,捏起个饺子填进嘴里嚼着,大声说“真香”。
北屋的门一开,老太婆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恨声道:“怎的能和离这么便宜,就该将她休了!”
暮烟朝北屋扬声说道:“我娘没犯七出之条,他若敢休妻,我们就去衙门告她,让他坐牢。”说罢转身离开。
知道再无干系,她便不用再怕那老太婆。
暮泽年闻着饺子香味进了灶屋,径自坐在饭桌前:“怎么没我的筷子,丰儿给我拿双筷子。”
暮丰站起来要去拿筷子,暮烟道:“哥,别去,现在咱不是一家人了,这包饺子的肉和菜,面,没有一样是他买的,他若想吃也行,掏钱。”
“你!”暮泽年只想着和离了一身轻,好与外面的知心人长相厮守,并没有想得这么细。
眼看着香喷喷的饺子吃不到嘴里,他馋得直咽口水。无奈,掏出几文钱拍在桌上,暮丰张嘴想说这几文钱能买啥,暮烟朝他摇摇头。家里不缺他那几文钱,向他要钱不过是个态度,让他知道,现在他没有权利再对这娘几个呼来喝去。
一家人吃饱了,饺子还剩下不少,暮泽年道:“还剩下这么多,给你奶奶送点去吧!”
暮烟将剩下的饺子倒在一起端走了:“如今我们连爹都没有了,又哪里来的奶奶。”
一语提醒了暮泽年,他还有个娘要养,心中连呼失策。
吃饱后,暮泽年溜达去了后院,二奶奶一见他就是一通数落:“泽年,你咋能与烟儿她娘和离?她这些年又养孩子又替你孝顺你娘,不容易!”
暮泽年假惺惺笑着道:“我知道,所以我没有休她,是和离,还让他们住在这里,孩子们也都还能姓暮。”
他们家又不是什么勋贵世家,姓不姓暮又怎样,他可真拿自己当回事。
北屋传来老太婆的咳嗽声:“三小你给我进来!”
暮泽年进了北屋,老太婆又是另一通数落:“你咋能同意和离,就该将她休了,赶回她娘家去,她爹娘都没了,看谁能收留她。到时候还怕她不跪下来求咱们,那还不是任咱们说啥是啥。”
“娘,不能把事情做那么绝,好歹还有三个孩子不是。那三个孩子,暮玲不听话,暮丰又蠢又懒,暮烟自小身子就弱,什么也干不了。若是将她撵走了,我弄不了他们三个。”
“那孩子都在她名下?”
“是,都是她教的,没一个听我的话,强要过来也是冤仇。”
“这倒也是,那我跟着你去城里吧!”
“娘,你在这里不是住的好好的,去城里做啥,您肯定是住不习惯,我给您捎钱。”
“那玲子还会日日给我挑水吗?”
一句话问住了暮泽年,既然都不是一家人了,人家凭什么还给她挑水。
“这个,应该会吧!再说我婶子不是也没人给挑水,她不是过的好好的。”
“你让我跟她一样过活,她是过继的儿子,你可是我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