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大了打一个小孩儿?”暮烟道。
“跟浑人讲什么礼数。”
暮征伸手拉住暮烟的衣襟,死死攥住,生怕他再走掉,还一边抽泣一边叫着“姐姐”,惹得暮烟眼眶一阵阵泛红。
他们来到后院,暮泽年不在,应该是去镇上了。老太婆看见暮征,嫌弃地哼了一声:“在大姑家待的好好的,回来做什么,定是你不听话,叫人家赶出来了吧!”
孩子脸上带着明显的伤,她却视而不见,陆君铭被气得直瞪眼,要与老太婆理论,暮烟却道:“算了,你不是也说,与浑人讲什么礼数!”
老太婆张张嘴,没能说出什么,暮烟拉着暮征离开后院。陆君铭问她怎么办,她说:“先带他去镇上吧!交给他爹。”
暮征走的实在是太慢了,陆君铭着急,便将他背了起来。
暮烟问:“你怎么找去书塾的?”
“我从家里出来,想去接你的,正看见你的背影,就跟着去了。”
暮征趴在陆君铭的背上,还不时地抽泣一下。
他们经过小铺外,梁氏和暮玲暮丰正在摆摊子。朝前一看,暮泽年果然又在那里摆摊。暮烟停下脚步,让陆君铭将暮征送过去。睡醒的暮征使劲回头看着暮烟,眼睛里又滚出泪水来。
陆君铭来到暮泽年的摊子前,将孩子放下来,暮征哭着扑向他爹。
暮泽年搂着孩子哄着:“征儿告诉爹,这是怎么了?”
陆君铭忍着怒火道:“你最好带他去看看大夫,天知道他身上有多少伤!”说罢转身走了。
暮泽年抱着暮征去了医馆,曹先生撩起孩子的衣裳检查,照儿拉着他的小手安抚。
孩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娇嫩的皮肤被折磨得惨不忍睹,曹先生看了连连摇头叹气:“怎的如此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看完外伤,又给孩子诊脉,脉象也是虚弱得很。想必这几日孩子是吃不好睡不好,又遭受毒打折磨,身心都受到伤害。
照儿帮忙撩着衣裳,曹先生小心翼翼给暮征擦了外伤药,又拿了些滋阴润肺的丹药交给暮泽年:“这孩子定是日日哭泣,元气大伤,须好好调理两日。”
看完病离开医馆,暮征看到暮烟就挣脱暮泽年的手跑了过去,紧紧抓住暮烟的衣襟不肯放开。
暮烟去拉孩子的手,那孩子抬眼看着她,奶声奶气道:“姐姐我饿!”
有孩子的人,最见不得孩子受委屈,孩子这句饿,梁氏都听得眼眶发红了。她回身取了个竹筒,盛了小米粥,又撒了些咸菜沫进去,拿了个咸鸭蛋,一起交给暮泽年,一句话都没有说。
暮泽年接过东西,拉着暮征往他的摊子走,暮征走一步一回头,眼里含满泪水。
暮烟在后面喊道:“你就算是再潦倒,也不至于让这么小的孩子去给人做陪读!”
暮泽年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们:“我给了他们一吊钱,让她送征儿去读书的,不是做陪读!”
“可那小泼才说征儿是他的陪读,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