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刺耳的哭嚎,这次曹先生问:“这位大嫂,敢问你家相公患有何疾?请的又是哪家先生医病?”
那妇人止了哭声,干脆利落道:“咳喘,他犯病那日您正好没在,我请的是镇里西街的何先生。”
暮丰从梁氏身后闪身出来道:“你胡说,曹先生检查过,我家的蜜饯都没有毒,谁知道你男人是怎么死的,难道所有吃过蜜饯又病死的人都要我家来负责?”
那妇人大概是没料到被曹先生抢了先,慌神间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小猫旺旺:“你们看看,这死猫就是证据!”
暮烟呵呵一笑:“这位夫人,这猫可是从来不吃蜜饯的!”
那妇人下意识朝人群中看了一眼才说:“牛肉干,我相公吃的是是牛肉干,你们这猫不也是吃了牛肉干才死的吗?”
她怎么知道猫是吃了牛肉干才死的?
一旁的曹先生说:“咳喘之人,怎么能吃牛肉干这样性热又生发的东西。”
梁氏也说:“没错,我就有咳喘的旧疾,此时节本来就天气干燥,牛羊肉之类是一口都不敢沾的。”
暮烟问:“夫人既是认定,您的相公是我们毒死的,那请问您有何诉求?”
“念你们也是无心之过,赔我一百两银子,这事就作罢了,不然我就去告官,让你们坐牢。”
暮丰向前一步对那妇人道:“你抢钱啊!一百两!”说罢又转向暮烟:“要不说你蠢呢!这件事明明漏洞百出,你却要赔她银钱,这有多少银钱够你赔的!”
连暮丰都听出这件事漏洞百出,那围观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
暮烟俯首低身做认错状:“哥哥教训的是,依哥哥之见当如何处置?”
“报官,让县太爷来查个明白!”
暮烟昂首道:“好,报官!”
周良生说要去找里正,陆君铭道:“找里正做什么,他又不是官,这可是人命官司,应该直接去义城报与县太爷知道,让他派了仵作来查验。柱子,备马!”
小柱子答应着拔腿就跑,人群中的梁掌柜出来阻拦道:“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必急着报官,她那男人本来就是个病秧子,不过早去了几日而已,你们赔她些丧葬费也就罢了。”
说罢,姓梁的又转向那妇人:“大嫂,看在我面子上,少要他们一些吧!”
这件事果然与那姓梁的少不了关系。一旦答应赔钱,就等于承认了蜜饯里有毒,到时候就是百口莫辩。
暮烟道眸色冷厉道:“梁掌柜,你心善想做好人从中说合,这可是人命,你担得起吗?”
陆君铭大声催促小柱子去牵马,暮烟趁热打铁道:“我听说县衙里的仵作都很厉害,一验便知人是如何死的。我又听说,讹诈钱财,污人清名,也是要蹲大牢的。”
那妇人吓得一个哆嗦,差点跌倒,随她一起来的那些人,也都神色慌张,纷纷后退。
姓梁的朝那妇人使个眼色道:“大嫂啊!都是乡里乡亲的,你那男人不过是早走了几日,就算了吧!”
见他们一步步后退,就要落荒而逃,暮烟指指地上的旺旺道:“夫人那里大度,肯算了,我却不肯,我家旺旺好歹也是条性命,它是如何死的,我今日定要查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