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花氏低下头去,怯懦道:“我听说是因为照儿的爷爷犯了族规,被逐出家族的,所以他们才单独住在村外,死后都不许入祖坟。”
怪不得,照儿的爹去世了,他们孤儿寡母艰难渡日,都不见有一个族人出来帮忙。
不知道是想起来什么,暮烟忍不住惊得瞪大眼睛,还伸手掩住了嘴,陆君铭问她怎么了,她并不回答,却又问花氏:“干娘,照儿他爹去世的时候,是谁帮忙收敛的尸首,您有没有请先生去验尸?”
花氏一时不明所以,照儿却问道:“我爹死得有问题?”
花氏惊得上前一步道:“你是说我相公不是死于心疾,是被那姓柳的所害?可是过去那么久了,想再查也无从下手啊!”
陆君铭缓缓道:“开棺验尸。”
花氏下意识说出“不行”。亡人已经入土为安,家人不想再去打扰,也是人之常情。
暮烟又道:“干娘,若是再有人来说要买你的院子,你便说这院子有人买了。”
“谁?”陆君铭问。
“我”,暮烟扭头看着陆君铭,笃定答道。
“不行,如今这院子是个烫手山芋。”
“不行,难道就等着……”
母子俩又没了进项,这样等下去就是活活饿死。之前若不是暮烟租他们的铺子,他们哪有现在的日子。
若她猜的没错,柳逢春就是想尽办法逼花氏卖院子,以后还指不定会使出什么阴招。
后面的话,暮烟不忍说出口,她回首看着花氏:“干娘,你信得过我吗?”
花氏点点头:“自然是信得过。”
“那好,把这院子的房契给我,再有人来问你就说这院子卖给我了,五十两。”
“好”,花氏进屋去拿了房契出来,陆君铭伸手道:“给我吧!”
暮烟抢先一步伸手将房契接过来:“这里可不是上谷,你爹那个都尉管不到这里。”
“那我也比你办法多!”陆君铭伸手去抢房契,暮烟一个转身闪开,将房契揣进怀里。
“你若是真想帮忙,我倒是有件事让你帮。”
“什么?”
“晚上再告诉你。如今干娘没了进项,不如让她去工坊做事吧!就暂时先住在那里,也好帮你们收拾打扫,顺便做做饭。”
有了事情做,生计不成问题了,花氏自然是高兴的。她不太明白,暮烟为什么让她住在工坊里,这么近的路,就算是晚上也可以回来的。她没敢多问,生怕被人嫌弃,又丢了营生。
花氏有她的想法,照儿也有他自己的想法。这几个月的功夫,他已经喜欢上了医术,与曹先生相处也愉快,他还是想继续跟着曹先生学医。
“娘,我还是想跟着师父学医。”
花氏欣慰道:“好,改日我送你去。”
暮烟眼珠一转道:“何必改日,不如今日便去吧,顺便给先生带些菜,做顿饭。他夫人儿子不在家,一个人的日子过得冷清呢!你们去了,他一定很高兴。”
照儿问:“姐姐你不回村子吗?我们一起走吧!”
暮烟看看陆君铭,又摇摇头道:“我工坊里还有很多事,今晚就住在工坊里,不回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