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平顺带着梁氏在镇上的牲口市转了半天，看上眼的马都要二十两以上，品相好的要三十两。一头牛也要二十两左右，只有驴便宜些，好的也不到二十两。

转了半天，只有一头驴最便宜，才十二两，还是头母驴。不过这头驴，品相实在是不咋滴，一只眼里有个大玻璃花，算是半个瞎子，一条后腿还有点瘸，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

连吴平顺一个外人都说：“嫂子，给姑娘陪嫁，送这么头牲口，不太好看啊！”

“中用就行了，好看有什么用，这一下就省下了十几两银子呢！又能买好多东西。送嫁妆的时候给它披红戴花，遮一遮，谁会注意到它长什么样。”

别人家的事，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吴平顺尽量帮忙划价，又省了一两银子，才十一两便将那头驴买下了。

梁氏牵着驴高高兴兴回了家，一进门就嚷：“玲子，陪嫁的牲口买回来了！”

暮玲和暮丰都从屋里跑出来看，原来说好的马变成了驴，这就罢了，乡间姑娘成婚，能陪嫁头驴也不错了。

两人走进了细看，暮丰说：“这驴的毛色怎么不是黑的？”

暮玲淡淡说道：“年纪大了呗！”

暮丰围着驴转了一圈，发现驴的眼睛也不正常，梁氏怕他乱说，赶紧牵着驴去拴在槐树上，让暮丰去准备点草料。

暮玲站在那里，早已经看出这是头又瞎又瘸的老驴，拿它做陪嫁，这本身就是个笑话。

“娘，这驴你们留着用吧！我就不要了。”

梁氏知道她就是嫌这驴难看：“这买都买了，你不要，我们留着做什么用啊！”

“收药材的时候就用他去耕，那地都耕过了，没那么硬了，它能拉得动犁，拉车它也行。”

“你是不是嫌这驴长得难看啊！它好看难看都是头牲口，别人家的姑娘还陪送不起呢！”

“反正我不要，你们自己留着吧！”

暮玲转身回屋，暮丰端了草料来喂驴：“娘，这驴也确实是难看了点，使出去都觉得没面子。”

“面子，那得用钱来撑，你说你真要是说下了亲事，顶多明年就得成亲，这盖房子，送彩礼，办婚事，哪样不得要钱啊！”

“到时候给秀英的彩礼可得比她多，人家的名声可比她好。”

听着他们母子在外面说话，暮玲恨不得立刻就成亲，离开这个家，再也不回来。

傍晚暮烟回来，一眼看见了拴在槐树上的驴：“娘，这是谁家的驴啊？”

暮丰从东屋出来，满脸幸灾乐祸道：“这是咱娘给姐准备的陪嫁。”

暮玲从北屋出来：“我说了我不要，我又没说必须要陪嫁牲口。一头又瞎又瘸的老驴，牵出去还不够丢人的。”

暮丰满脸坏笑着：“这驴配你不正好吗？瘸驴配破磨。”

“你说谁是破磨！”

“除了你还有谁，若不是你左一出右一出弄坏了名声嫁不出去，何至于要出这么多陪嫁，赔钱货！”

暮玲过去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暮丰捂着脸嘶吼道：“你敢打我，我都是要成亲的人了，你还敢打我！就你这号的，等你嫁了人，肯定天天挨揍。别看那个钟诚表面憨厚，骨子里可是个狠人，等哪天你挨了打，别想有娘家人给你撑腰，我连门都不会让你进。”

“你以为谁想进这个门，我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