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暮丰正与梁氏在收地黄,秀英装作路过,来了地里。之所以说她是装作路过,因为这条路只能回村子,其他哪里也不通,从此路过哪里也去不了。
秀英下到地里,一边捡地黄,一边与梁氏搭话:“伯母,收这么多药材,可能卖不少钱呢!”
梁氏不再对她笑脸相迎,冷着脸道:“嗯!过几日卖了就能盖房子了,有媒人给我丰儿说媳妇儿呢!”
秀英看看前面暮丰使牲口扶犁的背影:“暮丰越来越能干了,以后就是不做别的,光是靠种药材都能过活。”
梁氏得意一笑:“可不是,我烟儿有见识,知道种这东西能赚钱,我丰儿也懂事能干了,我们家往后的日子,那自然是越来越好。”
看梁氏不接她的茬,秀英自觉无趣,过了一会儿便说家里有事,告辞回家。往路边走了几步又突然站住说:“伯母,我娘又给我说亲了,说的是十几里外的人家,是个死了老婆的。”
梁氏在心里暗骂李氏死婆娘,对闺女比她都狠,竟让十六的姑娘去给人做填房。这若是旁的事,她帮一把也行,可这种事,避之不及,她可不想惹这麻烦。好不容易暮丰才把这个茬口放下,她可不想再招惹他们。
“自古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旁人无权干涉。”
秀英抹着眼泪跑了,地那头的暮丰抬头看了看,也没有叫她。
暮泽年还是住在后院,不过每日从镇上回来,都会露一面,偶尔还会带些吃的给他们。这若是从前,梁氏定将他伺候的舒舒坦坦,可现在,最多也就是给个好脸色。
几日下来,收回来的地黄可真是不少,晾了好大一片。梁氏看着心喜,亲自去镇上问暮烟,这些该往哪里卖。
大拨的药材,自然是卖去药都才好,这药材的行情,暮烟也不清楚,还是要请教曹先生。
曹先生检察了他们的药材,晾的差不多了,答应陪他们去一趟药都,顺便看看药材行情。
梁氏不放心暮丰出门,叫了钟诚使车跟他一块儿去。头一回去,拉了几筐药材,先看看行情。
药材顺利出手,第一次就卖了不少钱,除去几人住宿开销,还剩下十几两。
回来的时候,钟诚说天快黑了,不放心暮玲一个人在家,要赶着回家,便将暮丰和曹先生放在了官道边。
他们一路走着,暮丰忍不住眉飞色舞,畅想未来:“先生,日后我再多开些地,多种些药材,有了钱,我要买辆漂亮的马车,盖全村最好的房子。”
曹先生笑着夸他:“嗯!庄户人家,地才是根本。”说到这里,他却叹了口气:“我家那些地无人耕种,等秋后便要租给别人去种了。”
“您家那可都是好地,只要租子收的不高,村里人肯定抢着租。”
“那就按先来后到吧!”
两人走到村口,身后有人叫暮丰,回头一看是秀英,曹先生便自己先走了。
梁氏在家里做好了饭,左等右等都不见暮丰回来。明明说好今日回来的,她便出门去了曹先生家,一问才知道,是秀英叫走了暮丰。
她气冲冲跑去了陈家,在大门口就嚷了起来:“李氏,你闺女将我儿子拐去哪里了,快些将我儿子交出来,若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与你没完。”
这一嚷,整条胡同都知道,是秀英不知道将暮丰拐去了哪里,人家男方上女方家门来要人了,这可是个稀罕的笑话,人人都想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