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不上墙的人,不说被大雍皇上舍弃了,单说做事能叫人抓住把柄,已没了救下来的价值。
庶人何其多,要这么个没有用处的,只会暴露了自己。
襄垣王收回视线,看了眼官道对面的禁军,哼笑了一声往后走去。
茅草屋里,向兰笙并未熟睡,自被放回来,她便知附近有许多皇上派来的禁军。
除了禁军,还有想将玉玺拿走的父王,哪一边都不能叫她相信。
屋子里黑漆漆的,她缓缓睁开眼帘往墙边的柜子看了一眼,如今不知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玉玺自是不能现世,也断不能落入父王手中,这事若是发生,母亲所做的一切便白费了。
父王自是不会放弃搜寻,她若是想保下玉玺,只能先蛰伏,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了,任谁来了都能踩上一脚。
想要与父王分庭抗礼,只能寻求庇佑。
想到婶子之前说的话,眼眸渐深。
旁边庄子上她是知晓的,大雍重臣的庄子,前些时日府中小姐还去游玩了一番,目前大抵只有此处最为合适,且还能叫父王有所忌惮。
窗外呼呼风声吹过,屋子里的呼吸声渐渐均匀。
一大早,茅草屋从里打开,向兰笙洗漱完,简单用过早膳后将院门锁好,去了附近婶子家中。
婶子家也才吃了朝食,见到她来,还关怀道:“可用过朝食了?”
向兰笙点点头,继而略有些不好意思道:“这般早来访,叫婶子费心了,您之前说的隔壁庄子上有活可以做,我想同婶子一道去瞧瞧。”
闻言那婶子顿时明白了,热情道:“正好我收拾收拾就去,你且等着。”
说完朝里间喊道:“萍姐儿,给笙姐儿端碗茶水。”这才速速去拾掇自己。
向兰笙还来不及推脱,见小女娃快步去了灶房,将到嘴的话收了回去。
再次出门已近辰时,两人走到庄子上,那位婶子一瞧便是常来的,不时与田垄间劳作之人搭话,脚步却一点未停。
两人停在一处小院门口,这位婶子抬手拍了拍门,朝里道:“马婶子可在?”
“来了来了。”里头传来脚步声,接着房门被拉开。
马婶子见是她,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的笑道:“今日怎有空来了?”
寻常这个点大多都下地里去耕种了,眼下虽秋收了,可麦子却能种了,理应是忙着没时间来才对。
婶子往旁边站了站,让出了身后站着的向兰笙,出声道:“我带了位姑娘来,这姑娘绣活好,你瞧她身上这些样式,可都是她自己绣的。还会识文断字,便是那琵琶也弹得,我带她来寻马婶子给个活干。”
见马婶子望过来,向兰笙朝着她施礼道:“笙儿见过马婶子。”
马婶子细细瞧了她,见眉目温顺,没有什么小心思,又见湖蓝色的衣裳上花样别致,遂连连道了几个好:“是个好姑娘,既是你带过来的,那便留下去绣那些花样子,一个月月钱五两。此外,还需要签订文书。”
那位婶子带着些喜色望向身旁的向兰笙,眼中带着几分催促之意。
庄子上忙的时候,也会叫周围的农户来做活,一天也不过五十文,至多也就是个一百文,还做不了一个月。
眼下给她开的月钱却是一月五两,这要到了别家,可没有这个价。
向兰笙面上稍显为难,从袖中拿出一条帕子递了过去,看向马婶子道:“婶子你瞧,这针脚拿去明华堂去都有余,明华堂的绣娘子一月月钱二十两,婶子可否再多些?”
站在一旁的婶子面上带着几分恍然,出声帮衬道:“这姑娘是个可怜的,马婶子你看能不能给高一些,如今她家中只余她一人。”
马婶子看了她一瞬,略略沉思道:“这样吧,你今日先去那边绣着,给你三日时间绣一副画册上的花样子出来,我到时候拿了送去府上,若是小姐满意,便给你十两银子一月,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