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到太医院有些距离,徐嬷嬷将人带回差不多也要半个时辰。
殿中坐着的各宫娘娘没一个率先离开,都闲谈着,不时瞧瞧杨皇后左右坐着的两人。
殿外传来脚步声,须臾,徐嬷嬷带着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走进,两人额上还都冒了些细汗。
“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院首将医箱放到地上,打袖跪地道。
杨皇后眉目威仪,抬手道:“起来罢。”
“谢娘娘。”
等院首站起身,杨皇后复道:“太子妃方才身体不适,还请为其诊个脉,也好叫本宫放心。”
院首福礼,提着医箱走到聂雅身前,跪地将药箱打开,取出小软枕与纱巾,恭谨道:“还请太子妃伸出右手。”
聂雅依言将手放到软枕上,院首覆上纱巾搭上手腕,阖着眼开始诊脉。
殿中没人出声,连站在聂雅身边的李时馨都屏着呼吸,小心觑着聂雅的皓腕。
时间有些长了,院首的眉头微微拧起,适时方才松开搭在聂雅腕上的手,将纱巾取下收进医箱里,朝杨皇后道:“太子妃的脉象紊乱,似有滑脉。”
说完慌张伏地道:“许是微臣把错了。”
杨皇后眉心跳了跳,镇定道:“院首医术精湛,或许再把把看能确定呢?”
“微臣再三切脉方才敢说,只是太子妃的脉象着实有些怪,许是月头尚小还把不出,再过几日等脉象稳定了届时也能确定。”
理事这个理,殿中的娘娘们视线在聂雅腹上一转,太子前往渭南近一月了,算来也差不多是这几个日子。
杨皇后转头看向聂雅询问道:“月信可迟了?”
聂雅眸光闪了闪,羞赧点头道:“迟了小半月了。”
简短的一句话,叫殿中娘娘们都笑着道:“那便差不多是有了,再过几日叫太医去诊脉。”
杨皇后心情颇好,拉着聂雅的手拍了拍道:“放宽心,有了是天大的福气,到时候这便是皇家第一个孙辈。”
李氏皇族子嗣算不上繁多,从开朝皇帝开始,每每生出一位皇嗣,都是举国欢庆之事,如今也一样。
只是......
想到些什么,杨皇后眸色暗了暗。
若非他们杨氏文臣众多,父亲在前朝撑起了半边天,以淑贵妃的荣宠,储君之位落到谁头上还是未知之数。
中宫的位子恐怕也已给了端王府上。
聂雅察觉到杨皇后身上的变化,被握着的右手稍稍动了动,却没抽出来。
杨皇后温婉的看向她,关怀道:“可是乏了?”
聂雅就势答道:“昨日夜里未睡好,确实有些疲累。”
杨皇后抬眉,目露隐忧:“可是为何忧心?”
倚在身旁的李时馨也出声道:“皇嫂府上不好玩吗?为何会睡不着觉啊?”
“儿臣在后院里整日盼着殿下归来,每每到了深夜便不得安睡。”聂雅说完,抽出自己的右手捻起帕子拭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