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有些没摸清他贺的哪门子喜,沉声道:“爱妃这情况有何可贺之喜?”
连帐中瞧着的其他人也都不明所以。
床榻上躺着的女子面色苍白,脸颊上甚至还有被灼烧的一块,极为醒目刺眼。
巫医连忙道:“凝妃已怀有身孕,只是胎像稍有不稳。”
可汗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急吼吼道:“当真?”
“当真,臣给凝妃开几副安胎方子,照着上面吃半月,王这个孩子保管活蹦乱跳的。”巫医难掩喜色。
帐中跟来的臣子齐齐道贺道:“恭喜王新添皇磷。”
“赏。”可汗也极为高兴,朝身后的亲侍吩咐,
才说完,见床上的人幽幽睁开了眼睛,坐到床榻上问道:“爱妃觉得身子可有不适?”
李时凝木木的看了一眼巫医,又将视线转到可汗脸上,敛眸道:“这孩子我不生。”
可汗脸上的笑顿时一垮,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道:“方才未听清,你再说一遍。”
李时凝迎着他的目光,扯出了一抹笑来,启唇道:“这孩子不能留。”
啪。
李时凝头偏向一边,才几息过去,脸上那处便浮现了一个巴掌,再回过头来时,另一边脸上被火灼伤的伤口开始淌血。
帐中站着的人都闭了闭眼,没人为她说一句。
李时凝苍凉的冲着可汗笑,泪花在眼中打着转,却始终不曾落下。
“你打啊,把我打死才好,我还感念王了结我苦难的余生。”
话落,脸上又挨了一巴掌,李时凝唇角溢出了一丝血,右边脸上那处灼伤更为可怖。
“有朕在一日,你休想寻死觅活的,朕要让你亲眼瞧见大雍是如何被朕踩在脚下。”可汗桎梏着她的下颌,面露凶相。
“呵呵呵......咳咳。”
李时凝才笑了一阵,颈上覆上来一只手,她咳了一阵后,目光凉薄,无波无澜的看着可汗。
手在下一瞬松开,可汗站起身,看向巫医吩咐道:“给朕治,我要她腹中的孩儿。”
巫医连连应声,俯首没敢抬头,场上候着的臣子也都屏住了呼吸。
这个时候谁上去就是触霉头。
成格尔见父王要走,看了李时凝一眼,犹豫再三说道:“父皇,她脸上的伤恐会留疤。”
李时凝放在被褥上的手微微蜷缩,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的只有满手黏腻的触感。
可汗脚步一顿,怒喝道:“死不了就行。”
帐中人群渐渐散了,成格尔看了眼巫医,轻声交代:“若是能治,治一治她的脸吧。”
巫医颔首,成格尔收回视线,大步出了帐中。
账外人群早已散了,连带着篝火边的案桌也都撤了下去。
大帐外围,四处黑漆漆的,只远处篝火尚还亮着,能稍微照清面上的神情。
“刚刚是你做的吧?”威严的男声压低着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