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好一亩地多少钱,又让他找几个妇女帮忙晾晒收拾,工钱一起结给他,便回家拿上工具,去自家菜地收菜。
收粮食的事严小米交给刘贵就不再管了,一个人忙活着把地里种的菜摘了个干净,能腌的腌起来放缸里,不能腌的用塑料袋装起来放冰箱里冷藏,幸好家里的双开门冰箱够大,能放不少东西。
刘贵带领几个汉子和两个妇女干活特别利落,三人割稻,两人脱粒,再轮换着往家里担湿稻谷,俩妇女负责晾晒,而严小米家人口少水田也不多,加之阳光炙热,仅三天时间就已新米颗粒归仓。
看着塞得满满的冰箱,新收的一千多斤谷子,靠墙根儿摆的几溜坛坛罐罐,严小米感觉自己多了一些面对末世的底气。
思前想后,考虑再三,严小米决定去找村长把末世来了的消息告诉他,让他发动村民把粮食都赶紧收起来,同时注意村里人的身体情况,提高警惕。不管他信不信,自己已经提前告知也算是问心无愧。
大山里的人家,房子隔得都比较远,当然也有几户房子挨着建的,虽然村子里的人她很多只是看着面熟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父母在世的时候跟邻近的几家关系还是不错的,也算是看着她长大,即便跟她没什么深厚的交情,但是眼看着灾难来了,不提前告知一声,让他们粮食烂地里而自己吃喝不愁,良知何在?而且时间长了别人家里的存粮吃完,估计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家有粮食,自己一个人肯定是保不住的。
别怪严小米刚接到电话时为啥不去说,第一,看情况病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传过来的,说出去人家说不定还当她读书读傻发神经;第二,她不是圣母,家里就自己一个人,能够先把自己家收拾好肯定是先顾自己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严小米总感觉现在空气一天比一天难闻,该不会是病毒已经传过来并且在逐渐加重了吧?!
水坝村的村长姓郭,五十多岁的汉子,中等个黝黑的皮肤,是个话不多但心有成算的人,听严小米说完从严梁那里听到的消息时,蹲屋檐下的石坎儿上,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一口,缓缓的吐出烟圈,沉默。
严小米有点儿忐忑,也不知道村长信不信她的话。虽然从小在村里长大,但是考上县里的初中和高中后就一直住校读书,一周回来一次,她只是认识村长,平时见面最多打个招呼,叫声郭伯伯,并不是很熟,在长辈眼里,她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尽管她已经十八岁了。
“小米,郭伯伯相信你说的话,其实,上星期时间我去市里开会,就发现不少人生病,听说医院都收治不下了,开会的人也有好几个发烧咳嗽的,只是电视新闻里说是新型流行感冒,让大家不要惊慌,我也就没太放心上,政府肯定会想办法解决的。咱们村里人去城里少,又不咋上网,不知道病毒的严重性,要不是严梁打电话,说不定哪天咱们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郭村长沉重地说道。
“郭伯伯,当务之急咱们得把地里的菜和粮食全都收家里,放地里说不定哪天就不能吃,想想如果地里以后不能再种庄稼,那咱们吃什么?或许有人会被病毒感染死去,但只要肚里有粮,活着的人总是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严小米注视着郭村长的眼睛,坚定地说。
“好孩子,我晓得,我现在就去通知村里所有人,只要能动,都下地干活去,不顾一切,抢收粮食!”郭村长霍地站起身,一扫颓废,风风火火的去大队部办公室,打开大喇叭,十万火急地大声一遍遍喊话,全村男女老少马上来大队部大坝头开会。
严小米也参加了村里的集体会议,主要想看一下村里现在有多少劳动力,结果一看,大不乐观。
除了躺着下不了床的,来开会的有一百多人,其中五成是老人,两成半成是儿童,只有一成是男青壮年,还有一成半是妇女。
在山区,干活全靠人力肩挑背扛,上山下地都是体力活儿,这点劳力搁平时慢慢干活勉强能凑活着过,想在几天内把这满山遍野粮食抢收回家,估计够呛。
大山里的人,勤劳朴实,也没多少文化,对有学问的人打心眼儿里有一种敬畏,再加上多多少少也看了新闻,对郭村长的话基本没有置疑,恐慌之余纷纷回家拿上工具冲向田间地头,有力气的干重活,力气小的割,收拾,甚至两个人合力抬,老人小孩也齐上阵,务必尽可能多的把地里的庄稼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