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珍在烧着地龙的花厅里见宋世清。

“姑母，最近可还好，外面忽然又飘雪了，瑞雪兆丰年，想必今年会是个好年。”

宋世清一边说，一边将披风交给了丫鬟，搓着手走到暖炉旁烤火。

“这么冷，怎么跑过来了？”

过年这几天，宋慧兰也回宋家去了，宋明珍也有几天没有见到宋世清了，此时见着，心中也多了几分亲近。

“家中冷清得紧，想着过来看看姑母这边的情况。”

他自动省略了去过侯府的事情，宋明珍点点头，笑容愈发温和下来，“你过了年还要回庆元县？”

听见这话，宋世清不由愣了愣。

姑母说的是回，而不是去，他垂下眼睑，心中有一抹情绪淌过。

南宫磊总说，大姑母这几年让他忙前跑后张罗霜儿表妹的事情，是因为想要他做林家的女婿，他心中是不愿意的，只是姑母对他有恩，姑母若是一定要这样，他或许也不会推拒。

只是想到这几年来，姑母从未提过他的亲事，他已经过了十八岁了，姑母依旧不提，甚至还有继续让他张罗寻觅血灵芝和良医的意思。

这让宋世清心中不禁有些恍惚，姑母仿佛真的没有为他打算过，自己这几年一心扑在林家的事情上，姑母仿佛也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好歹也要等雪化了吧。”

宋世清勉强的笑了笑，继续烤着火。

宋明珍心里想着女儿的事情，也没有注意到侄儿的异样，她叹息一声，忽然开口道：“你这几日若是有空，再找个靠谱些的郎中来，我想让他再给霜儿号个脉。”

思绪被打断，宋世清不由皱了皱眉，“表妹又发病了？”

看见宋明珍的表情，宋世清就知道应该是了。

“这次可严重？”

这次林霜霜忽然发作，发作的时候正在林府后花园里赏梅，当时大少奶奶张氏也在，还有张氏的几位闺中密友，林霜霜突然扑到张氏的友人身上，就又抓又咬。

张氏吓坏了，身上去拉她，谁知道她回头就咬在了张氏手上，其余人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张氏的手却被咬出了血。

大过年的，还在正月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宋明珍觉得也不吉利，便没有对宋世清提及此事，只是有些伤神的笑了笑，“也没有太大的事儿，就是这病，我瞧着越发不成样子了，从前也只是气喘，现在竟然会时不时失控，继续下去不是一回事啊。”

听见失控二字，宋世清也叹息一声，他现在也觉得，林霜霜的病着实有些古怪，只是遍寻良医也没有人能治好她这病，即便是再请人来把脉又有什么用。

看见宋世清不说话了，宋明珍捧着茶杯抿了一口，徐徐出声问道：“你这几年为了霜儿的事情走南闯北的，也着实辛苦，霜儿有你个表哥，也真是她的福气，你对霜儿的上心，姑母都明白。”

宋世清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陡然抬首，就看见姑母正笑盈盈地看着他，眼神慈爱，和从前一般无二。

可宋世清却明显的听见了那话音里的试探，姑母这是想说什么？

“不知道你这些年，可有中意的姑娘？”

就在宋世清猜测的当头，宋明珍的一句话，让宋世清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