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芫表情严肃而清冷,右手持剑,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伸直,其余三指收拢握紧,跟随气势磅礴的背景音乐,跨步、挥舞臂膀、下腰转身,剑端划破空气,剑穗在空中画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褚同学很有剑舞天赋啊,你确定他之前没有学过舞蹈?仔细看他走的每一步,包括每一个动作都踩在了节拍上,很少看到初学者能将节拍踩得这么准确。”剑舞老师摸着下巴,眼睛闪闪发亮。
任靖远满脸嫌弃地瞄了一眼担任剑舞老师的好友姚旭,冷哼道:“别打什么歪主意。”
说是老师,只不过是尊敬一点的称呼罢了,上星期褚芫突然找他说想学剑舞,他作为学生会文艺部的副部长,自然有人脉,就把在舞蹈室担任剑舞指导老师的好友姚旭介绍给了褚芫。
姚旭毫不在意地继续摸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专心练习的褚芫,眼中满满都是欣赏和赞扬:“学剑舞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天赋这么高的初学者,才学了一个星期就有这么精彩的表演了。”
姚旭夸的明明是褚芫,任靖远竟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感,自豪地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小学弟,小芫本身就拥有极高的音乐天赋,对节奏的把握比任何人都要强上百倍。”
“可惜了,他学剑舞只是为了在直播间里表演,要是能专心学习,将来一定可以站上更大的舞台,不行,我得跟他好好谈谈,让他赶紧把音乐社给退了,加入我们舞蹈社。”姚旭兴奋地以拳击掌。
任靖远没好气地翻翻白眼,不客气地打击道:“别做梦了,小芫的心思不在这里。”
姚旭刚想反驳回去,忽然感到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几十度,后背寒毛直竖,脖子就像生锈的机器一般“卡卡卡”扭转不动,好半晌才转过了几度角,眼角瞥到一道高大的人影,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余、余副总,您是来接小芫下课的吗?”还是任靖远反应迅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心道校园论坛竟然还有说实话的时候,褚芫只不过是喉咙发炎,余景煊竟然会特地赶来接褚芫下课。
余景煊冷漠地点点头,见褚芫已经结束了练习,越过任靖远和姚旭,径直走到褚芫面前,接过褚芫手中的毛巾,轻柔地帮褚芫擦拭脸庞的汗水,听到褚芫急促的呼吸声,不由得拧紧了眉头。
“身体不好就多休息两天,不急于一时。”
“出一身汗,感冒也好得快一点。”褚芫朝余景煊笑了笑,扭头看向挤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任靖远和姚旭,对着姚旭问道,“姚老师,我今天练得怎么样?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注意的吗?”
姚旭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余景煊,“咳”了一声正色道:“没有,你学得很好,明天开始再教你新的动作,按照你现在的进度,这个星期就能学完整首歌的动作了,下个星期开始整体练习。”
“好,谢谢老师。”褚芫显得很高兴,等学完了剑舞,他就可以开古风专场了。
“今天就先练到这里,褚同学,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姚旭快顶不住余景煊那足以冻死人的目光了,他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苛刻褚芫好吗?相反褚芫是他见过天赋最高的学生,疼爱还来不及。
“嗯。”褚芫点了点头,转头对余景煊道,“景煊哥,我先去把衣服换了。”
余景煊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褚芫穿的是一身轻便的运动服,点头道:“去吧。”
姚旭见褚芫进了更衣室,而余景煊停顿了数秒后也跟着进了更衣室,顿时狠狠抽了一口气,浑身脱力地往任靖远肩头一靠:“尼玛,老子终于相信眼神能杀人了,吓死本宝宝了,你说他们什么关系?”
任靖远白了一眼姚旭,嫌弃地一把推开姚旭的脑袋:“别胡说八道,饿死了,赶紧收拾收拾吃晚饭去。”
姚旭一脸没趣地“哼哼”两声,转身去收拾舞蹈室,褚芫和余氏集团副总裁余景煊的关系,在校园论坛早就不是新鲜新闻了,平时他都当打发时间的八卦新闻看了,今日一见,恐怕真有猫腻。
不过,不管褚芫和余景煊究竟什么关系,都不影响他对褚芫的欣赏,难得收个好徒弟,如果褚芫能加入他们舞蹈社就更好了,他可以专心致志地教导褚芫学习剑舞,将来还能和他一起上台表演。
“今天喉咙还疼吗?”余景煊最关心地就是褚芫的嗓子,这家伙也是闲不住的性子,喉咙哑了不能唱歌,还想开直播间和大家视频聊天,最后被他强行抱到了床上,两个人差点就擦枪走火。
余景煊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段美好的经历,若不是顾及褚芫身体不好,他真的不介意用这种方法惩罚不听话的弟弟,本想让褚芫在家里多休息两天,但是这家伙虽然心思都在直播上,功课却未曾落下,只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就回学校上课了。
“好得差不多了。”褚芫摸摸喉咙,幸好治疗得及时,没有引起咳嗽,不然十天半个月都没法安心唱歌了,喉咙发炎和咳嗽对于靠嗓子吃饭的人,那都是致命的打击,这一次他是真的尝到了教训。
褚芫侧头笑看余景煊,总觉得余景煊今天有哪里不一样,虽说刚才面对任靖远和姚旭时,余景煊一如既往的板着一张脸,但一出舞蹈室,余景煊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仿佛有什么喜事发生。
“你今天心情很好吗?”褚芫盯了余景煊半晌,忍不住问道。
余景煊牵起嘴角笑了笑,发动车子驶离校园,道:“明天带你去看工作室。”
“工作室?”褚芫一脸疑惑,余景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邪恶,“别告诉我就在你家?”
“是,也不是。”余景煊心情愉悦地笑着,“今天晚上先休息,明天再带你去看。”
“卖关子。”褚芫斜睨余景煊一眼,脸上却带上了笑意,“你的好心情总不会只有这个吧?”
褚芫话音刚落,余景煊就沉沉笑了几声,笑声中充满了喜悦和兴奋。
“中午伯父伯母找我谈了谈……别担心,是好事。”余景煊见褚芫立刻正襟危坐,赶紧解释道,“其实伯父伯母早就怀疑我们的关系了,你顾虑他们的同时,他们同样不想你为难而选择沉默。”
褚芫微微低下了头,他对褚父褚母的感情非常复杂,他霸占了原主的身体,代替原主享受褚父褚母的疼爱,长久的相处,他能深深体会到褚父褚母对原主的疼爱,不知不觉间就将他们当成了亲人。
每次提到余景煊,抑或余景煊上门来找他,他不是没有看到褚父褚母眼中的复杂,可他潜意识里选择了逃避,他不想让褚父褚母失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