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芫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新年合家团圆、喜气洋洋的气氛了，以前每年过新年时，澳大利亚正值夏季来临，他每次都是来去匆匆，而且在那样的气氛里，他根本感受不到和乐融融的新年气息。

在余家有一个规定，除夕夜那天不管是本家的人还是旁系，都要回主宅陪余老爷子吃团圆饭，褚芫不得不承认余老爷子虽然强势霸道，但所有人对余老爷子却是服服帖帖，谁也不敢造次。

临近除夕夜，余景煊也放假了，两人亲亲密密地在家里休息了两天便开始往外跑，购买年货、礼物和生活用品，自从得到余老爷子的认可后，两人的婚礼正式被提上日程，过完年就要准备婚礼。

放寒假前，褚芫还和顾笑言商量要不要出去旅游，既然要结婚，旅游的事就被耽搁了。

余景煊倒是没觉得惋惜，他可以申请婚假，趁褚芫开学前，来一场蜜月旅行。

今晚就是除夕夜，褚芫和余景煊一大早就起床了，吃过早餐就带着余景睿出门了，今晚这顿团圆饭，余老爷子连褚父褚母都邀请了，起初他很惊讶，老人家是真的改变了很多，对他也非常温和。

“人可真多啊。”褚芫紧紧牵着余景睿的手，跟在推着购物车的余景煊身后，低头对蹦蹦跳跳、欢呼雀跃的小孩道，“小睿，今天购物中心人那么多，千万不可以调皮，更不可以松开哥哥的手。”

余景睿将服务员送的气球丢进购物车，嘟起小嘴抬起头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啊？”

“因为大家也要过新年啊，过新年就要买很多年货，还要走亲访友，那走亲访友就要送礼物，所以大家要在过年前把礼物都买好，小睿在上幼儿园的时候，每年过完年不是都要给小朋友们送新年礼物吗？”褚芫认真地给小孩解释道，“同样的，小睿不是也会收到很多新年礼物吗？”

余景睿顿时眼睛发亮：“褚哥哥也会送小睿新年礼物吗？”

“当然，褚哥哥会给小睿送一份大礼物。”褚芫笑着摸摸小孩的脑袋。

“恭喜发展，红包拿来。”熊孩子一把挣脱褚芫的手，两手交握朝褚芫弯腰拜年。

褚芫立刻被逗笑，这家伙真是个小鬼灵精，怕小孩被拥挤的人群撞到，重新牵住小孩子的手，低头笑着道：“不可以放开哥哥的手听到没有？你要是乖乖听话，今晚哥哥给你一个大红包。”

“听话听话听话，黎昕哥哥说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褚哥哥，小睿一定乖乖听话。”余景睿高高仰起头，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睁得老大，一脸严肃地道，“看我真诚的眼睛，快看！”

褚芫差点就笑喷，他当然知道余景睿口中的黎昕是谁，就是顾笑言那群“不作死会死”的朋友之一，而且还是将作死精髓发挥到极致的最不靠谱的一个，拍拍余景睿的脑袋道：“好，哥哥知道了。”

“万岁！”小孩欢呼一声，拉着褚芫往前走去，“褚哥哥，我们快去买年货和礼物。”

“慢点，小心撞倒人。”褚芫扶额，这小家伙刚还说要乖乖听话，转个身就乱跑了。

褚芫转头望向身边的余景煊，无奈地朝余景煊笑笑，还未来得及和余景煊说句话，就被精力充沛的余景睿拉着往入口处挤去，身后的余景煊略显无奈地微笑摇头，推着购物车跟上褚芫的脚步。

其实要买的年货和礼物差不多都已经买齐全了，余景煊只是想到了褚芫重生前，自从小学毕业去了澳大利亚后，褚芫就没有真正地体会过新年的气氛，让他心疼无比，就想着多带褚芫出来走走。

褚芫牵着余景睿穿梭在拥挤的人潮中，小孩显然对零食和玩具以外的商品都不感兴趣，经过图书区时，他还想给这个熊孩子买几本故事书、填色画和练习册，哪知小屁孩反应灵敏，拉着他就跑了。

“褚哥哥，我们买完东西去哪玩呀？”余景睿将自己爱吃的零食丢进购物车。

“买完东西就要回去了，爷爷还在家里等我们呢，你哥哥和顾老师已经过去了。”褚芫拍拍小孩的脑袋，早上他们出门时，褚父褚母就已经交代他们早点回去，吃过午饭就要去主宅了。

“那个暴君，让他先去好了。”余景睿噘着嘴踢踢两脚。

褚芫低头轻笑，拉着小孩继续往前走，从跨进这座商场开始，一路上总能感受到不同情绪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偶尔循着视线望过去，就能看到对方一副偷窥被抓的尴尬模样，抑或窃喜地交头接耳。

“你看，前面那个带着小孩的男生是芫须吗？长得好像芫须啊。”

“芫须？这个名字好耳熟……”

“亏你还天天玩《苍绝纪》，连芫须都不知道，他就是苍绝纪yy最新官方代言人啊。”

“我已经在好几家网吧门口的宣传海报上看到他代言的方士形象了，太完美了。”

“芫须不是yy直播间的主播吗？他人气超高，还是今年最强音的冠军。”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芫须，他身边的人好像是余景煊……”

“听说他还在上学，真厉害，这么小就能代言苍绝纪，他本人也长得好好看。”

褚芫压低声音轻咳一声，耳畔听到一声低沉磁性的笑声，一只温暖的手掌搂住他的肩膀。

褚芫转头望着含笑的余景煊，轻缓一口气保持镇定，尽量将无视那些落在身上的目光，在学校里引人注目和在外面被人议论纷纷，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情，在学校里他还能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