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紫藤花搭了个架子,盘旋缠绕着一座凉亭,亭中坐着一个二十五、六上下的青年,穿着一身白衣,眉间一点朱砂在阳光下敛尽艳色,艳丽又凄绝,“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只邀请了你一个人来吧?朱堂主!”
青年着重“一个人”,眼光沉静中带着三分凌厉扫向巫仪。
朱广宓一点儿都不怕他,笑嘻嘻道:“东方域,我也没说我就会一个人赴宴。”
东方域的目光略过她,带着淡淡的不喜,“我不喜欢我的地界被不相干的人踏足。”
男子如此不留情面,若是换做任何心高气傲的人,只怕直接转身走了。
“她可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
朱广宓大步流星走了过去,在东方域面前坐下,冲巫仪招了招手,“主子,快过来坐。”
巫仪脚步一顿,随后若无其事走了过去。
倒是东方域,刚喝了一口酒就被呛着了,“你叫她什么?”
“主子啊!”朱广宓撑着下颚,笑眯眯道。
东方域一看就觉得此人不怀好意,目光落在巫仪身上,巫仪默不作声摊开手掌,里头正是一枚巴掌大的令牌——凤凰令!
东方域眸子缩了缩,“你是殿下什么人?”
“他是我父亲。”
东方域愣了一下,“你是小主子?”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她带过来了吧?”朱广宓喝着酒,吃着肉,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道。
“这是大事,你怎么不早说?!”
朱广宓吐出一块骨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东方域气结,在心里默念了十遍“莫生气”,才没跟朱广宓计较。
巫仪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突然笑了起来。
不用说,她就能知道这两人关系很好,朱广宓不是一个能随意跟别人说笑的人,这男子也看起来不好惹,可偏偏,他们会斗嘴,足以见关系好。
“这次我过来,是为了两座矿山的事情。”
朱广宓没理他,跟巫仪道:“这是东方域,是南堂的堂主。南堂掌管着凤卫的所有生意,可以说最有钱了,但这人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你要小心着点,别被他给盯上了。”
“朱广宓!”东方域气得酒杯都拿不稳了,他要是把这杯酒倒到这女人头上会怎么样?
“干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朱广宓抱胸道。
东方域扫了一眼巫仪,“纵使她有凤凰令,也不代表她能参与到凤卫的事里来。”
这已是严重的话了,就差没有明说他不认可巫仪这样的话来了!
“你认不认这个主子,她都必须得在。”朱广宓语出惊人,“那两座矿山会被发现,是她的功劳,且她交给我们,六四分已经是很合理了的。”
东方域掠向巫仪的目光充满了诧异,他捏着酒杯,沉声道:“当真?”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
东方域抿唇,他过来,原就是不满意六四分,想着能不能谈下五五分,既然这人是巫仪……这件事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东方域不甘心极了,但他还是心里有数的,一来这矿山不是他们凤卫发现的,二来巫仪手中有凤凰令,且又给出了极大的利润,他若是再讲价,就有些不合适了。
低头饮了一口酒,“我要休息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也没什么好留人的,他也没这兴致招呼人。
巫仪目瞪口呆,这人怎么这么无礼?
朱广宓见怪不怪,起身道:“王妃,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