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巫仪直接承认自己什么都知道,那也是不可能的,天武帝再不济也是清河长公主的亲哥哥,她不会看着一个妃子谋害自己的哥哥而坐视不管的。
巫仪垂眸,仔细思索了一下,道:“我只觉得奇怪。”
话一开口,接下来的倒也不难说了,“传闻德妃娘娘最是重视这底下的一儿一女,可如今,大皇子被关押清苑,终身不得出来,乐安公主又要远嫁远东,照道理来说,德妃娘娘不可能心里对皇上没有半点想法,只是……”
巫仪拧眉道:“这甜汤,都是有专门内侍尝过之后才给皇上饮用的,若是里头下了东西,岂不是一下子就能叫人发现了?”
清河长公主暗暗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不论是谁递给天武帝的东西,只要是入口的东西,都是经过重重筛选的。
先银针试毒,再有内侍试毒,确定没有问题了才会给天武帝饮用。
“只是,本宫这心里不踏实。”
巫仪快速瞥了一眼清河长公主,又快速低下头去,清河长公主虽然说着担忧的事情,但脸上却是半点担忧都不曾有。
清河长公主叫巫仪过来,也并非说这些事情的,她收回目光,“凉川,对那个位子,有想法吗?”
巫仪一愣,迎上了长公主的目光。
巫仪心中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在清河长公主的视线中缓缓点头,“有!”
“那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巫仪抿唇,“知道。”
“果然。”清河长公主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我就说,这个孩子,自从去了一趟巫族回来之后,就变了很多,若是如此,也能说得清了。”
“姑姑,你……”
“我跟他母亲,素来关系极好,她还没嫁给皇兄之前,我们就是手帕交。”清河长公主眸色深沉,“那他是否知道,他母亲是怎么死的?”
巫仪垂眸,清河长公主也不催促,等着巫仪的回答。
“知道。”巫仪神色坚定,“是被先帝给害死的。”
清河长公主突然笑了起来,可明明,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悲伤。
“是啊,我的父皇,亲自下令要了自己儿媳的命,而我的皇兄,在知道这一切之后,还是走上了跟父皇一样的路。”清河长公主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姑姑,您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清河长公主抹了眼泪,站了起来,神色戚戚,“我当年就觉察到父皇和皇兄的神情不太对劲,我想着去找他们问问,谁知道,我听到了他们在说阿音的死!”
“这么多年,我眼看着皇兄对凉川越发宠爱,心里就越是冰凉。当年的父皇,也是如此对待阿音的,结果呢?为了他的皇位,他在一边给予宠爱的同时,一边又要了阿音的命!”
“那是一条人命啊!他们一个身为帝王,一个身为储君,怎么能如此草菅人命?!”清河长公主闭上了眼,到底是自己的父兄,如此不堪,让她难以忍受。
这件事,在她心里压了这么多年,她连丈夫都不曾吐露过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