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久,走到桂味坊买了点心,夏俊轻略略回神,惊叹道:“桓儿的医术,真的让人大开眼界。”他心中虽然有蒋素桓懂医的概念,但是并未亲眼所见,不怎么有真实感觉。今天这一出,倒是让他心服口服了。
“这有什么。”蒋素桓不在意道:“只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算不得高明。”
夏俊轻不赞同道:“不管是不是雕虫小技,有效就是高明,你没看见那位李药师的反应吗?”一看就是没有见过这样的疗法,这是不是说明,蒋素桓的医术在那位李药师之上?
“这样说倒也有理。”蒋素桓仔细想了想,竟然觉得夏俊轻说得对。
“那是自然。”夏俊轻一笑,问道:“对了,桓儿怎么知道那位小哥身上有烟丝?”医者会看病他理解,可烟丝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个人抽不抽烟,观他食指与中指即知。再来是身上的气味,若有烟味而手指无痕迹,那么抽的是烟斗,不然则是卷烟。”那家丁食指与中指之间泛黄,这是长期抽卷烟的痕迹。
“原来如此。”夏俊轻了然,这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粗心的人却永远想不到。
他侧首看着面容平静的蒋素桓,心中涟漪荡漾,说不出的悸动。
蒋素桓微微一笑:“走吧,我们去找木匠。”
在木匠师傅的店内,蒋素桓说要做药柜,木匠师傅拿出一本图样给他参考。看来有关医药的东西,确实在本朝十分受到重视。蒋素桓选了一个简单大方的样式,问夏俊轻:“你觉得好吗?”
夏俊轻没想到蒋素桓会问他,毕竟他对医药一窍不通,可是心里泛甜:“我看着挺好的,款式大方实用,大小适中。”
“那就要这个,需要交定金吗?”蒋素桓决定道。
“要的,客人交十两银子就好。”木匠师傅说道。
蒋素桓给了木匠师傅十两银子,对他提了几个要求,均是他本身的习惯问题。木匠师傅一一确定,用本子记起来,说道:“五天后可送货上门,不知客人住在哪里?”
夏俊轻便留下地址。
木匠师傅一看:“原来是夏家的公子们。”神情立刻变得尊敬起来,夏家在廉州来说,还是比较拿得出手的。
跟木匠师傅辞别,二人又去了市场,买了一些切药磨药的工具回去。
回到家中,蒋素桓一头扎进药方,待到天黑才出来。
夏俊轻望着禁闭的房门,摇摇头,自己去了书房读书。可书中的内容实在令人浮躁,他喊秀萍来问话:“桓少爷出来了吗?”
秀萍回话道:“桓少爷未曾出来。”
夏俊轻默了默,轻轻叹了口气:“屋里有何动静?”
秀萍摇头回道:“桓少爷把门栓得紧紧地,奴婢听不太清楚。”
夏俊轻点点头:“罢了,你下去了。”到了掌灯时分,还是不见蒋素桓,夏俊轻便亲自去敲门。
屋里头,蒋素桓全神贯注,在磨一味药的药粉。骤然听见敲门声,他的眉头皱了皱,表现不虞。
“桓儿,天快黑了。”
听见夏俊轻的声音,蒋素桓松了松眉心,放下手中的药杵,才察觉到屋里暗暗地,怪不得他觉得药粉的颜色不对。
蒋素桓走过去,把门打开,夏俊轻就站在门外看着他。
“桓儿……”黯淡的光线之下,他觉得眼前人面无表情,令人害怕。是不是他不小心打扰了他?
蒋素桓脸色一柔,浅笑道:“一时忘了时间,没想到这么晚了。”
夏俊轻的心回到实处,整个人鲜活起来,笑道:“是啊,你看你,在药房中待了一个下午。”他伸手去牵起蒋素桓的手:“饿不饿,先去用晚饭吧?”
“好。”蒋素桓捏捏手中的手,捏得年轻的那人心蓬蓬跳,满颗心好似陷入棉花里。
“走罢。”夏俊轻面带雀跃,微笑着令秀萍去传膳,后又领着蒋素桓去洗手洗脸。
他凑近蒋素桓的身边闻闻:“桓儿身上一股药味。”
蒋素桓顺势亲亲他的左脸,若无其事地擦手,动作缓慢而仔细,双手修长而白皙,是一双令人赞叹的手。
怪不得夏俊轻喜欢去握紧,因为握在手中倍感舒服。
“桓儿的这双手,真是叫人……”夏俊轻痴痴地,喃喃道,倒也没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来。仅是半句就令他自己羞愧难当,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