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是食客们彼此相互交流,胖子,哦不,现在改为小哥了。人总是这样,在你还默默无闻,总是戳你短处,而等你有所作为,却对你看重几分。
这不像燕白秋最近两天,被人喊胖子胖子倒是明显的少了许多,改称呼为小哥了,虽然只是一个称呼,可当事人燕白秋却是心情开朗了许多。
生意很好,燕白秋飞快的卷起,包裹好递给客人,同时也没有忘记收钱,他这边热火朝天,而这条街上的地头蛇,收租的那帮人可是把他盯住了。
“十三爷,十三爷,这回终于逮住了那小子了!肯定能把人抓到个原型!”一个贼眉鼠眼的瘦麻杆男人兴奋的喊道。
那个被称作十三爷的青年还睡眼朦胧,这会儿完全醒了。
“当真?”十三爷脸上一片凶狠,阴测测的说:“胆子倒是不小啊,居然敢逃我的租,这个月逃了两回,今天好好的去会会。”
那个报信的搓着手,得意的笑:“嘿!那死胖子每天都在街上摆摊,我昨日就瞧见了,这个点肯定还在。他那儿人多,这次肯定跑不了,这些天我们没有再去盯着,就远远瞧着,放松警惕,这就等爷你去收拾他!”
十三爷哈哈大笑,夸道:“干得好!走,踢场子去!好生的教训一顿,叫他哭爹喊娘的求我,胆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放肆,我让他这辈子再也摆不下摊位!”
而正在摆着摊位,正热火朝天的忙活着燕白秋对此一无所知。
太和县这一带,每个月衙役回来收一次租,每次来了意思意思,还算很好打发,说点好话,那些官差就会离开。至于镇子上的地头蛇,也就是县知府夫人的弟弟,十三爷,每个月会来镇子两三次,相当于是刮了一层又一层,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去官府闹,可这都是一家人,彼此心里清楚明白,去闹也只有被扣上扰乱公堂,非但没有讨得说法,还被打一顿,久而久之,但凡是来摆摊的,看到这一群地头蛇,要不就跑,就不就任凭欺辱。
而燕白秋,这一个月,就碰到了两次,偏偏人还格外的倒霉,身形体格有极为的特殊,被十三爷看成了眼中钉,势必要整人讨个乐子。
十三爷在太和县还是非常出名的,这人时常出入烟花之地,有喜好调戏良家妇女,没事就在街上溜达,一出来那都是鸡飞狗跳,而跟着他的那几个小罗罗,平日里都是偷鸡摸狗,游手好闲,跟随在这十三爷身后做主了狗腿子,狐假虎威,很是遭人嫌。
所以十三爷一来,几乎大家都下意识的躲开,只是摆摊的人发现,竟然没有朝着自己过来,这还真的是出奇了。
燕白秋正收着钱,小小的摊位前围了不少的人,今天来的早,也卖的快,就不大的一会儿工夫,那些凉皮卷跟薄饼卖了快一半了。这势头实在太好了,要不了多久,他就有自己的摊位了,燕白秋不再胡思乱想,飞快的给客人裹好吃食,就在这时,外围的人群突然发出恐慌不安的生意,围聚在一起的人群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四处的散开,很快燕白秋的摊子前空无一人。
咯噔一下。
燕白秋心里顿时一惊,在这些人飞快的离去,他就感觉不太妙,心生警惕,他眼睛四下里张望,就看到一个瘦麻杆锦衣男人,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正带着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兴冲冲的,往他这里赶来。
完了。
燕白秋当下紧张的不行,这些人一看就是冲着他来的,虽然他是不认识收租,可有几次远远的看了一眼,就是这几人 。
怎么办?怎么办?
一慌张,燕白秋胆小怕事的性格又暴露了,他就像是傻掉了一样,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惶恐不安,双腿都在发抖,都快站不稳,更不要说丢下摊子就跑人。
好在人还有那么一两分清醒,当下手脚飞快的把身上的钱财藏好,知道也逃不掉,干脆就站在原地。
十三爷一来,身后几个小罗罗,类似打手依次分开,站在身后,嘚瑟的抖着腿,嘴里还不屑的冷哼。
“怎么不跑了?回回都没有逮住你,本事倒是不小啊,死肥猪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十三爷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折扇,抡起来就挥打燕白秋的脸。
燕白秋一看这个阵势,就知道今天这顿肯定是要挨打了,他抱住脑袋,小声的哀求着:“对不住十三爷,我,我也是有眼不识泰山,你就饶了我这回吧。”说着,他赶紧的把手里的铜钱递过去。
“这是孝敬你喝茶的钱,多有冒犯,还请十三爷别放在心里——”收租每次收多少,燕白秋也打听了下,也就是意思意思,几十文钱不等,要是嫌少,再补给一点就行,燕白秋准备的不多,两只手里头也就几十文钱。
那十三爷来就不是为了钱,而且这一看还是铜钱,更是看不上眼,一挥手,就将燕白秋捧着的铜钱打飞,铜墙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
燕白秋还愣了下,手背被扇子抡打了下,还疼的很,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赔不是。
“十三爷,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十三爷狰狞的冷笑,继续拿扇子打燕白秋的脸,燕白秋躲闪不及,被挥打了一下,抱住脑袋,心里是又恨又无奈。
“还躲?!谁叫你躲的?我打你是看的起你,你这死肥猪,识相点就把脸露出来,让爷好生的出口恶气,否则哼哼……”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已。
而其余的几个小罗罗,这会儿也上前,看到平底锅上还有热乎乎,没有被客人拿走的凉皮卷,一个个很自来熟的抓起来就吃。
“咦,味道还不错,赚了不少钱吧?十三爷我看着肥猪这两天赚了不少钱,搜一搜,兴许还不少呢……”一个正吃着薄饼卷的瘦个子眼睛贼溜溜的转,上下打量着抱头鼠窜的燕白秋。
“是啊,嘿嘿 ,这样的话我们喝花酒的钱就有了。”那话里流里流气的。
而在不远处镇子上的居民看到这一幕,是敢怒不敢言,小声的嘀咕着,指指点点,却是不敢太大声张扬。
“唉,又是这个无赖,这胖子也是倒霉啊,怎么的就被盯上了。我听说这胖子原本还是个小地主,可惜家道中落,只好出来卖吃食,这不才来几回,就被这无赖给盯住了。”人群里有人小声的嘀咕着,唉声叹声的。
“太和县就出了这样的一个见鬼的东西,那县知府迟早是有报应的!”
“我还指望这去那小哥买吃的呢,就给遇到这事了,这胖子每次都按时给了租金不就行了吗?”
“你说的倒是轻巧哟,谁不知道,这无赖每个月都要折腾那么一两回,今天逮这个,明天揍那个,纯粹就是找乐子。一副病秧子身体,带着一帮子狗腿,整天瞎嘚瑟,也是这胖子倒霉,呀,估计就是出以前的恶气吧……”人群里不时有人小声的说着,远远的观望,而这时燕白秋已经被这一伙儿打趴在地上,缩成一团,发出嗷嗷的惨叫声。
那几人不但是来揍人,还想要抢走他身上的钱财,燕白秋当然不让,他打不赢,也不想被打,只好硬这头皮上,结果没几下就被打趴在地,蜷缩成一团,抱住脑袋。
“该死的肥猪!居然敢咬我,你们几个给我往死里打!”那十三爷恨恨的看了一眼手腕上血淋漓的齿印,招呼几个小弟对燕白秋一阵拳打脚踢,燕白秋浑身痛的不行,跑也跑不掉,只有尽量抱着脑袋,不被大傻,拼命的大叫,希望这样可以减轻一些痛苦,同时期盼着,能有正义之士可以上前维护下。
可惜,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人敢上前,燕白秋被打的头晕目眩,脑子抽抽的痛,他身上藏好的钱被摸走了,临走的时候,被那些人一个一嘴唾沫喷了一脑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拳头没有再落下,燕白秋抬头就看到周围有几个人围着,小声的安慰:“小哥没事吧,他们走了,快些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