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将军是中了圈套,坠马落在巫军帅帐前挖的深坑里,虽然万箭穿心,依旧击杀了十余名巫兵。属下隔着帐门,依稀看到帅帐内端坐着一个身披黑甲的少年将军,必然是那九辰。”探子悲声道:“末将隔着火光举目一看,澜沧关四周城墙已立满巫兵,密密麻麻望不到尽头,想来是埋伏已久,只能咱们攻上去之后来个瓮中捉鳖。国师若再不派兵支援,剩余几位将军,只怕也凶多吉少啊!”
薛衡眼中露出审慎而凝重的意色,莫非,他们猜出来自己的意图?又问阿莫:“从白日到现在,巫军确无调动迹象么?”
阿莫忙道:“属下派暗探在澜沧关各个关口守了一整日,确实没有巫兵出关。”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风军被困在澜沧关内,退无可退。薛衡又在脑中把各个关口想了一遍,确定算无遗漏,才似拿定主意,吩咐道:“传我命令,让吴俊、张亮二人撤下埋伏,立刻攻上澜沧关,驰援诸将,柳如江原地驻守。”
“是,国师!”那军探应命,忙激动的下去传令。
薛衡默然凝视着远处烽烟,片刻后,向阿莫道:“回帐罢。”
帅帐布置简洁而宽阔,唯独长榻上隐隐飘着一缕幽香,清冷如莲。薛衡扣着轮椅的手一顿,停在长榻边上,轻轻闭目,近乎苛刻的捕捉着每一丝独属于女儿家的味道,身体禁不住涌起一阵燥热。他强忍着埋在心底多年的那份**,鬓角渐渐沁出汗珠。
阿莫在一旁瞧得暗暗心惊,忙屏住呼吸,恨不得把自己变作空气人。
“出去。”不知何时,薛衡已睁开眼睛,神色已恢复往日淡然沉静,唯独面皮微微泛着红色。
阿莫如蒙大赦,脚底抹油般,一溜烟消失在帐外。
薛衡抬袖擦了擦额角汗水,销掉那些痕迹,目光不由凝在隔帐帐帘之上。也不知是不是受今夜战事影响,他一颗心格外的烦躁不安,体内那股燥热感也再次翻腾起来。挣扎片刻,他第一次想随心而为,果断的转动轮椅朝隔帐行去。
被绑在木椅上的少女,容颜依旧如皓月般美丽清冷,从秀挺的鼻梁到小巧的樱唇,每一寸肌肤都牵动着他体内最深处的**。
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轮椅不受控制的转向木椅。少女眸间的不屑与嫌恶令他心中一痛,他却忍不住伸出手指,一点点触到她雪白细腻的肌肤,来回摩挲着。
“阿幽,这么多年,你当真不明白师傅的心意么?”话中痴缠,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幽兰似也没料到薛衡有此荒唐举动,一愣之后,迅速偏过头想要躲开他的触碰,身体也剧烈的挣扎起来,呜呜有声,似要求救。
“听话,别动。”薛衡的声音温柔到极致,手指却已顺着少女的面颊滑到玉颈上,额上渐渐冒出细密汗珠。
仿佛感知到他的**,幽兰只觉浑身肌肤都战栗起来,眸间掠过一丝惊恐,平时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薛衡忍不住倾身上前,在薄唇触碰到她额头的那一刻,“砰”得一声,阿莫撞翻一把木椅,惊慌的冲进帐内,疾呼:“公子,粮草库那边着火了!”
体内燥热瞬间消散无踪,薛衡陡然清醒过来,触电一般收回身子,彻底恢复往日的清冷。他隐有愧疚的望了眼尚在颤抖得幽兰,似是对刚才的行为深以为耻,喉结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隔帐。
出帐一看,粮草营方向果然火光冲天,冒着浓浓的黑烟。薛衡骤然拧眉,正要吩咐阿莫什么,营地东南西北四方,忽然同时响起冲杀声,紧接着,整个风军驻地都乱了起来。
夜空中寒光一闪,在阿莫惊恐的眼神中,一柄冰凉如水的长剑,已毫无预兆的触碰在他颈间肌肤之上,引得他本能的颤了颤。
几乎同时,一群身穿风军服饰的死士从暗处冒出,祭出锁喉铁爪,唰唰几下,敏捷的解决掉帅帐周围的守卫。
“世子殿下,幸会。”薛衡缓缓抬目,打量着帐前宛如天降的俊美少年,嘴角微勾,掩饰住心内所有波澜。
九辰无心跟他叙旧,手腕一压,逼视着四方围堵过来的风国士兵,喝道:“薛衡已束手就擒,尔等还不速速缴械投降!”
那些士兵见薛衡被劫持,果然露出惊惶之色。
薛衡低眉,唇边溢出丝轻笑,右手忽得轻轻扣了扣轮椅的扶手。
“殿下小心!”宗玄眼尖,低呼一声,只见薛衡轮椅中陡然飞出一柄链子刀,朝九辰劈面砍去。
九辰不得不向后飞掠半丈,避开杀气十足的一刀,只这片刻功夫,便见阿莫已推起轮椅,一路狂奔而去。
那阿莫也不知练得哪家功夫,脚底似长了翅膀似的,一窜数丈,将前去追击的死士遥遥甩在后面,片刻便没了踪迹。
“可恶,只差了一步!”九辰目露不甘,情知错失了这次机会,再想除掉薛衡便难如登天。
青岚持斧杀过来,将九辰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红着眼道:“柳如江那厮已被拿下,接下来打哪儿?”
“先去救人。”
九辰沉眸说罢,便当先进了帅帐,搜寻一圈,果然在隔帐内寻到幽兰。
幽兰乍见九辰,大喜过望,立刻激动的挣扎起来。九辰利落得斩断绑缚她手脚的绳索,拉起她便朝帐外冲去,眼看便要跨出帐门,忽觉脚下地皮剧烈的震荡起来,紧接着,巨大的热浪冲破地皮爆入天际,一声雷鸣般的爆炸声,响彻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