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推开他,向外走去。
雷浩宇在他身后怒喝道:“**!你不觉得自己太自命不凡了吗?”
“我们不说,不是因为我们不想说,而是因为你不想听。雷浩宇,喜欢装糊涂就继续装下去吧,起码可以活的久一些。”
雷浩宇看着**的背影,握紧拳头,却终于没有再追上去。
“他走了?”白莹莹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带着鄙夷:“还以为是条汉子,没想到……”
话未说完,就被雷浩宇阴沉的声音打断:“是不是你?”
白莹莹一愣,继而大怒,冷笑道:“你不是把昨天跟着我的人都叫去问过一遍了吗?昨天晚上他们死的时候,我还在三十里外,我用什么杀他们?还是你觉得这些人都被我收买了……”
不等她说完,就被雷浩宇再次打断,怒喝道:“我问是不是你!”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白莹莹怒吼一声,眼泪汨汨而下,声音因为哽咽而变调:“雷浩宇,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一个女人,带着一辈子都吃不完的食物,却每天踩着齐腰深的雪出去寻找煤炭,每天带着人在外面和那些恶心的丧尸、异兽战斗,我都是为了谁?
“我连发了毒誓不能外传的家传练气诀都交给了你,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可我在你心里,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天天窝在基地里逗猫的**!
“我承认在空间装置上我骗了你,可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和妹妹一样,都是植物系异能,丧尸爆发的时候,人变得跟野兽一样,我敢说我有空间装置吗?不伪装成异能,我和妹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你要是因为这个不肯信我,我也无话可说。”
“多说无益,”白莹莹抹了把眼泪,脸上恢复一惯的坚毅,道:“你说是我杀的,那就当是我杀的好了!他们诋毁我、羞辱我、甚至要杀了我……我就算杀了他们,又怎么样?!我要是有这样的本事,早就杀了他们了!”
转身不顾而去。
——
**是开着车走的,走了六十里天就黑了,于是停了下来,收了汽车离开大路,随意在一个土坡上坐了下来。
这里的树木稀疏,草也长得不高,很像昨天晚上嘟嘟带他去看星星的那个小山坡,于是**就和昨天晚上一样躺下来,看着天上的星星。
虽然只过了一天,但天上却好像换了个星空,天黯了几分,星远了几分,也不像昨夜一样拼命的闪烁了。不过,依旧神秘灿烂就是了。
一个令他刻骨铭心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看了他们是怎么死的,还敢挑衅老夫,明知到老夫会来,还敢躺在这里看星星……小辈,你胆色不错。”
**坐起身来,看着悠然走近的人影,眼中冷意弥漫,却没有说话。
头戴高冠,腰悬古剑,脚踩云靴,大袖当风……像是刚刚从古画中走出来的泛舟的文士。这个与时代格格不入的人,身影比上次清晰了很多,只是依旧没有影子。**终于能看清他的长相,面容古拙,三缕长髯,很是仙风道骨,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老。
**不担心他会突袭,这个人骄傲自负又偏执,他既然连楚飞汪洋这些完全不认识的人,都要猫戏老鼠一般,让对方尽情反抗,欣赏够了他们的痛苦绝望之后才慢慢杀死他们,对于他,自然更舍不得让他舒舒服服无知无觉的去死。
古文士缓步而行,口中道:“不过很可惜,你做错了一件事,如果你像上次一样,对那个女人出手,说不定老夫为了保护她,束手束脚之下会让你逃得性命,但是你怕连累了基地里的人,故意跑这么远,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冷笑一声,这怪人的变态趣味,就是品尝别人的绝望,说这句话,无非是想让他生出懊悔的情绪:然而且不说他有没有那么在乎白莹莹的死活,就算在乎,以他的能力,谁又能在他的攻击下,还有余力去对付别人?
口中却淡淡道:“你错了,我不是怕误伤了基地中的人,我是怕不小心把你和白莹莹一起弄死了……毕竟你们两个,我是要活捉一个的。”
“活捉?”古文士愣了下,摇头哈哈大笑道:“好个狂妄嘴硬的小子,老夫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又道:“你的猫呢?”
“这种事,我一个人就够了。”
古文士摇头,道:“大话说太多就没意思了。”
**淡淡道:“白莹莹以为我带了嘟嘟出门,我在这里等你一夜,若是你不来,说明你不是我们两个合力的对手,那么明天早上,就轮到我去找她。如果你来,说明你很有把握,既然这样,又何必我们两个一起涉险?嘟嘟小而机灵,行动如电,只要躲起来,没有人能找到它,它现在只有十个月,或许现在还不如你,但终将会比你厉害,万一我有不测,它日后自然会杀了你,替我报仇。”
上次为了救他,嘟嘟明显元气大伤,到现在都没有恢复,他明知这个怪人的厉害,怎么敢带它来?
“那你就该直接带着它逃走,等它变得足够强大了,再来找老夫一战,”古文士道:“你现在一个人来,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漫无目的的开车走了六十里,速度不算慢,而且确定身后绝对没有车辆尾随,结果这怪人不过二十分钟就找来了,可见他就算想逃,也不可能逃的掉,这人的这句话,无疑又是为了打击他。
古文士见他神色不动,又道:“你刚才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你弄错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世界,永远不可能出现比我更厉害的存在。”
**淡淡一笑。
古文士哪里不明白他这一笑的意味,漠然道:“老夫只是在陈诉一个事实,你觉得老夫在自吹自擂,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老夫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傲然一笑,道:“反正你轮回之时,自然会忘了一切,老夫告诉你也无妨。你可知这个世界之外,还另有千千界,凡人懵懂无知,深陷无尽轮回之苦,然有大能者,可超脱轮回,甚至突破世界壁垒,穿梭万界!
“老夫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知道这个世界将有异变,天地规则重塑,秩序碎片散落天地被万物所摄。这些秩序碎片融于万物,如同撒下无数种子,碎片衍生出各种道韵,如同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于是万物也显示出种种神异。你等凡人采摘其‘果实’,不过能利用其中吸摄的能量,或强身健体,或提高资质,或提升异能,而我等,却是为炼化其中道韵而来!
“天地异变持续一年,这一年里,任何外来的魂魄生灵都会被排斥抹杀,老夫又不愿封印记忆投胎转世,所以才会以魂体提前附在空间法器之中。这法器是白莹莹命定之物,而白莹莹又是此界气运所钟,得她气息掩盖,世界意志便不能发现老夫的存在。
“当初老夫未能取你性命,是因为正值天地异变,老夫一不敢离开法器,二不敢泄露本身力量,恐为世界意志所觉。昨夜子时,一年时间已至,天地异变结束,天地规则已然重塑,世界意志不再敏感,老夫自然也不必拘束于玉佩之中,从此可以随心所欲,寻找天地灵物炼化,领悟其中道韵,突破己身!”
他傲然一笑,道:“我承认那只猫以后会很强大,但是,它永远不可能超越我,或者说,不会有任何生灵能够超过我。因为哪怕经过异变,这世界也不过区区二级……所以,它能够容纳多强的力量,老夫就可以有多强!虽然老夫现在还不曾恢复,但是要捏死你还是轻而易举的,明白吗?蝼蚁。”
他的话,**很不愿意相信,但心里却已经信了七八成,因为此时此刻,这怪人没有骗他的理由。事已至此,他只能庆幸自己因为心中的不安,将小家伙扔在家里,又防它中途察觉,开车足足走了六十里……嘟嘟直觉惊人,生存本能强悍的很,应该不会有事,至于他自己:末世之中,生生死死就是那么一回事,不必太当真。
深吸口气,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到脑后,长身而起,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长刀,道:“故事不错,就是废话太多。”
铿然一声长刀出鞘,道:“既然称我为蝼蚁,就来捏死我试试吧!”
“不知死活!”古文士冷笑一声,伸手虚虚一握,**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顿时变得沉重如山,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压的他骨骼咯咯作响,肺内更是吸收不到半点空气。
“不是让我捏死你吗?感觉如何?”说着,手上微微一紧。
**闷哼一声,唇角溢出血丝,古文士道:“看在你是同道棋子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留一线生机——你替我将那只猫儿抓来,我不仅饶你不死,还教你修炼之术,让你日后也有机会超脱轮回,如何?”
**连嘴都张不开,如何能说得出话来,古文士束缚微松,**半跪在地上,咳喘道:“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自己抓?”
古文士道:“那猫儿身为天地灵物,自是不凡,且天赋在隐遁之上,当日它藏身附近,老夫竟未能察觉,否则怎会被它所趁?”
“天地灵物吗?”**喃喃自语,又笑喘一声,道:“所以嘟嘟要是藏起来,你根本就找不到它?”
古文士道:“比起它,你最好多想想你自己。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修炼的机会,轮回千世也未必能遇上一回……你难道不想长生不老?不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想成仙得道,站在云端之上,让所有人跪拜?”
“想啊,当然想,”**有气无力应了一声,却不等古文士露出笑意,又继续道:“可惜啊,我不信你!”
“你!”
**道:“从见面开始,你东扯西拉废话连篇,想让我升起悔恨之意,又故意说什么天地异变,大能降世,来消磨我的斗志,原来都是为了嘟嘟。我还以为所谓大能,必然是纵横万里之辈,却不想这么扣扣索索、左右算计,和街头卖菜的小贩有什么区别?”
古文士怒哼一声:“冥顽不灵!”
手猛地一紧。
“突突突突……”密集的枪声忽然响起。
空气的重压还来不及落在**身上,他手中的长刀已经换成了机关枪,和电视中悍不畏死的小战士一样,疯狂扫射。
子弹冲出枪口十多厘米,就如同陷入了泥沼,速度变得逐渐缓慢,最后无力坠落,但这层不算厚的泥沼终究还是被它撕破了,于是更多的子弹从它撕破的空洞中冲了出去,射向不远处的古文士,又或者在旁边的泥沼中撕开新的空洞。
不管古文士算是人还是鬼,但既然空气能够凝结成山挤压身体,那么这就是有形的力量,就可以被有形的东西突破。三百发子弹一分钟内打完,泥沼被撕成碎沫,空气早已恢复正常,**随手扔了手里的枪,缓步向古文士走去,口中淡淡道:“不是说天地间最强吗?不是说是超脱轮回的大能吗?来啊,来捏蝼蚁吧!一把捏不死,再捏一次试试?”
古文士刚刚撑起屏障,将子弹全部挡下,闻言脸色铁青,一指戳来:“找死!”
一道青芒几乎立刻到了**身前,完全没有任何闪躲的余地,**一翻腕,手中多出一块盾牌,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胸前,然而还没有完全握紧,盾牌就已经四分五裂,碎片如同重锤一样狠狠撞击在**身上,将他撞得横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喷出血沫。
古文士缓缓靠近,阴测测道:“老夫有心留你一命,倒被你看轻。不过,老夫依旧不会杀你,只会将你四肢斩断,倒吊在基地外,等着那只猫儿来救你……介时,老夫会当着你的面,将它剥皮去骨,剁碎熬烂,还会赏你一口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