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方沫从话本子里抬头,不出意料的看见门外捂着额头龇牙咧嘴的方炜,不满道:“喂!你把窗户撞坏了!”
方炜跳脚道:“我说你有没有点人性!我头上一个大包,疼死了,你就心疼这破窗户?”
方沫翻了个白眼,道:“是你撞它,还是它撞你?再说了,你不是已经满头包了吗?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方炜揉着额头,垂头丧气道:“这日子没法过了,每天上午被封毅那老小子暴揍一顿,回来练个内功还练的一身伤……我这个苦命哦!”
方沫懒得理他,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做梦都想这样被封毅“暴揍”呢,别说每天了,能揍一顿也好!
方炜从窗户里探进来一个头,道:“喂,你当初是怎么练的,没见你什么时候像我一样,整天一头包啊?”
方沫扬扬手中的书,道:“我一开始就是一边看话本子一边练啊,就算走神,最多从头再看……你要不要试试?”
方炜自暴自弃的一挥手:“算了,我还是从走路开始吧!”
他又不是方沫这种妖孽,看书和运转心法,都是要全神贯注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一开始就这样一心二用,同时进行?
转身又开始向外走,一面调集内息。
片刻之后,方炜冲进门,一把夺过方沫手中的话本子,气急败坏道:“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现在就想办法!”
方沫捂着鼻子道:“你这是怎么了?掉茅坑里了啊?”
方炜怒道:“你才掉茅坑了!我有那么傻吗,怎么可能朝茅坑那边走?”显然也是清楚,如果朝那个方向走,掉茅坑也不是不可能的。
又悲愤道:“那群笨蛋在那边清塘泥、种莲藕呢,我一脚踩进去了……笑什么笑?不许笑!快给我想办法!”
方沫翻了个白眼:这和掉茅坑也差不多吧?
伸手一指,道:“那边是厨房,你知道吧?”
方炜扭头看了眼,道:“当然知道,怎么了?”
方沫道:“厨房后面有座小木屋,木屋里有头驴,你干脆去把它的活抢着干了算了。”
方炜狐疑道:“你的意思是,我比驴还蠢?”
方沫无奈道:“你想多了,我没那么无聊……快走快走,臭死了!先洗个澡再去啊,别把厨房熏臭了!”
——
一个时辰之后,祁双雨推开小木屋的门,道:“咦,小沫没骗我,你竟然真的在这里……呃,你在干什么?”
方炜气息一乱,差点喷出一口血来,忙凝神调息,好容易将纷乱的真气平复下来,不由暗暗感叹,他九成九的内力被方沫用银针压制住,只剩下一分真气流转,结果还一不小心就差点受伤,也不知道方沫当初是怎么练成的——这小子为了不枯燥无聊的打坐练功,也是够拼的。
眼前忽然一亮,却是等得不耐烦的祁双雨将他蒙眼的黑布扯了下来,纳闷道:“你在干什么?”
“磨……”方炜看了眼站在磨盘旁的小厮手里的东西,不确定道:“……豆子?”
祁双雨道:“我当然知道你是在磨豆子,你磨豆子干什么?”
“呃……小沫他,嗯,想喝豆浆,”谎话开了头,方炜很快就利索起来:“我怕下人弄得不干净,磨得不够细,所以就自己动手了。”
祁双雨掂掂手里蒙眼的黑布,道:“你磨个豆子,需要真像毛驴一样,将自己眼睛蒙起来吗?”
这句话方炜实在答不出来,只好干咳一声,装模作样吩咐小厮道:“拿去厨房,让细细的滤过了再煮,多放霜糖。”
祁双雨忽然神色变得有些黯然,道:“你为他做这些,他知道吗?”
方炜反问道:“需要他知道吗?”
祁双雨一时愣住,默然无语。
小厮拍着胸脯道:“少爷您对表小姐真好,您放心我一定吩咐厨娘,让她告诉表小姐,这豆子是您亲自磨的!”
方炜干笑几声,将小厮撵出木屋,道:“祁大小姐小姐有何见教?”
祁双雨醒过神来,冷哼道:“你不欢迎我来啊?”
方炜赔笑道:“怎么会?”
祁双雨冷哼一声,道:“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每次看见我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恨不得溜的越远越好……我就这么招人烦?”
“不是,主要是……”
“主要是什么?”
“主要是……”方炜跺脚道:“主要是小沫他,他以为我们……他一心一意的想撮合我们两个呢!我那个……实在是……”
祁双雨一愣,然后捧腹大笑起来。
方炜叹了口气,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