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对我半点不曾动心?”文襄公主迈进一步,眸光闪烁,“倘使你有半点意愿,就算父皇不赞成,本宫、我也愿同……”
江锦年出声止住话语,“公主错爱,恕臣难领此恩。”
被生生打断,文襄公主话噎在喉,刚鼓起的勇气登时烟消云散。她略有羞恼,生出怒意,“江大人几番拒绝本宫,可是为了本宫那位表妹,韶阳郡主?”
江锦年眸中闪过诧异,终于正视对方,“公主慎言,当心有损郡主名节。”
“呵”见他这副紧张姿态,文襄公主却偏过身不再看他,恢复素日雍容道,“韶阳丰姿绝艳,名满京城,江大人心生倾慕不足为奇,不必遮遮掩掩。”
江锦年默然不语。
“不过可惜。”文襄公主慢踱几步,眼眸冷然看向池中游鱼,“江大人这份念想,怕是永远都成不了真了。”
她忽而扭头,慢悠悠一字一句道:“韶阳她,永远都不会属于你。江大人可要记着了,日后莫怪本宫未提醒你,徒增伤心。”
至此,她柔弱之态尽收,最后冷冷扫过江锦年,“不过江大人今日所言,本宫定会铭记于心。今日拒绝本宫,只希望——江大人日后莫要后悔。”
她拂袖扬身而去,带起柳絮纷扬。江锦年沉思良久,依旧对文襄公主最后留下的话疑惑不已。
文襄公主她……为何如此笃定?是圣上或皇后对韶光有所安排?
江锦年按下疑思归席,他与文襄公主相谈的池旁假山后却缓缓现出三道身影,皆身形颀长,气度不凡,为漫步之下正好走到此处的太子、穆王和三皇子卫瑜。
太子面容儒雅,气如珠玉,一派平和从容,“文襄毕竟是姑娘,若让她知晓我们在场,定要羞恼,你们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穆王沉声道:“太子放心,子钰非喜耍弄口舌之人。”
穆王少年时身形未长,貌若好女,时有人称小名阿阶。及至弱冠身量突飞猛进,在沙场练就一身钢铁之势,眉上横添一道刀疤,这才成为如今威名远扬的穆王。但因面容依旧俊美无俦,且少时美名盛传,便依旧得了表字子钰。
不过这表字,除去在太子和燕帝面前,少有人称。
卫瑜戏谑一眼,笑嘻嘻道:“二哥这意思,我是喜弄口舌之人了?太子若也觉得如此,弟弟可少不得要去父皇那诉一顿冤屈了。”
卫瑜年方十五,生得风流倜傥,为人机敏,时常哄得燕帝开心。生母昭贵妃又得宠多年,母子二人在宫中风头无两。
太子生性温和,不喜与人起争端,即便多次被人劝谏要提防昭贵妃与三皇子,依旧以长兄之态和睦待之。
“三弟说笑了,你和子钰为人我自然熟悉。你们平日斗嘴无事,但父皇年高体迈,还是少用闲事去叨扰他。”
闻言卫瑜笑而不语,只在听到“年高体迈”时唇边弧度更深。
两月前葛太傅锒铛入狱,其中是谁的手脚在场三人都心知肚明。卫瑜自幼得太子这位长兄仁爱,冷眼多年,心知太子确实秉性仁厚,不喜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