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了抬眉,“投桃报李,我便也不再和您卖关子了。要查出此人隔壁包厢之客人,恐怕有些难度,但换个思路想,只要我们查到了死者的身份,他要见的人便多少有些眉目了。”
死者毕竟是北齐奸细,所以不宜大张旗鼓找目击者。
否则的话,倒是可以以重金来悬赏。
跑堂小哥没看见,保不齐别的客人眼力好看见了呢!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凶手是谁,便呼之欲出了。
但薛琬不想打草惊蛇,她知道凶手是谁,更想找到的是幕后之人。
若是惊扰到了幕后之人,凶手被灭了口,那这秘密就永远只能是秘密了。
程谨之叹口气,“若死者是本地人还好,总有苦主晓得消息回找上门来,若他说外地来的商客,那可就是无名之尸了!”
薛琬笑笑,“不可能。”
她指着死者说道,“程大哥你看,死者全身上下穿的都是皇城最近时兴的衣裳服饰,他的腰带上还系了双玉佩,这是在皇城久居之人才有的习惯。”
外地来的商客,不会在皇城久留,当然也不会短暂停留放弃自己原有的穿衣习惯,只是为了附和皇城人。
咳咳,好吧。
其实她所有的推理,都是基于结果。
谁让她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呢?
但又不能直截了当说。
只能通过各种暗示,提醒程谨之找到死者的身份,再从死者的身份引导他找到凶手。
程谨之这才松了口气,“那就等着?”
薛琬摇头,“就算他是本地人,但若是没有家人,恐怕也等不来苦主。”
她顿了顿,“去问问他有没有马车,若是没有,那应该住的离此地不远。拿着他画像去问问街坊邻居,应该会有些眉目。”
程谨之点头,“这我已经想到了,早就派人去做了。”
他叹口气,“不过在皇城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其实是很难的。”
在京兆府待久了,遇到的案子太多,别的案子其实都有迹可循,但找人是最难的。
薛琬道,“死者身上带着的那罐茶叶,似乎有些特别,眉庄,好像不常听说呢。”
她眯了眯眼,“程大哥,不如派人去问问这茶叶的来历,若他是买茶的客人,说不定茶坊的伙计能比明楼的跑堂记性强些。”
跑堂的还在,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何心中居然涌现出一些羞愧和委屈。
他昂着脖子,欲语还休。
薛琬笑着问,“怎么?你还不服?”
跑堂气呼呼地说,“我只是想起来,这位死掉的客人进明楼的时候,好像和另外一位客人打过招呼,那人叫他刘老板,还问他最新的茶叶上了没?”
他不是记性差,只是太忙了好吗?
程谨之目光一亮,“我想起来了,眉庄好像是这几年突然起来的一个卖茶叶的铺子,他那的茶叶品相好,价格贵,许多官老爷都喜欢喝。”
去年,还有个想要巴结他的后生送了一罐给他呢。
莫非,这死者是眉庄的老板?
程谨之一拍桌子,“查!赶紧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