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那正是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时候。
但福林公主和沈巍却走得决绝和干脆,离开的时候,连头都没有回。
魏玳瑁和薛琬送别公主后,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良久。
她叹息着说道,“送别,居然是这样的滋味。”
薛琬望着她笑。
心里却在想,前世的魏玳瑁,也曾在这里和家人作别。她如今终于懂得了当初家人的心情。
薛三老爷的病随着太医诊治略好一些了,但却还不能行走。
拿了薛琬“巨额”研发金的侯三公子,十分殷勤地来给薛三老爷量身定做了一辆手摇式轮椅。
本来嘛,薛三老爷身边有伺候的人,去哪儿也都有人抬着。
但这轮椅显然更加方便省力。
一个小厮就可以轻松地操控,带着薛三老爷满院子乱转。
为了方便只能左手使力的薛三老爷,侯三公子还十分贴心在左侧做上了控制台。
小厮若是不在时,薛三老爷靠自己的左手,也能略略操控轮椅。
装病是很痛苦的。
一个有手有脚什么都健健康康的大活人,忽然得跟个活死人一样生活,原本是件痛苦的事。
但因为侯三公子各种小发明,薛三老爷发现,这日子居然也过得有声有色。
嗯,再熬一阵子,等陛下彻底忘记了这茬,再慢慢恢复也不迟。
对于薛琬来说,迎面而来的所有危机,这一刻,彷佛都暂时消失不见了。
她难得有了轻松愉快的感觉。
自己的事忙完了,就得去做答应别人的事。
她找了个时间约上了萧然,一块儿去了远郊的龙虎拳馆。
拓跋祐看到薛琬上门有些百感交集,对于遥远的家乡,其实他印象并不深刻。
记忆里有的,也都是些不怎么美好的场面。
可是,父亲临终前吐着血对他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父亲让他杀回去,夺回本应该属于他的王位。
那王位,真的重要吗?
对拓跋祐来说,一点都不。
可是,父亲的嘱托却如同高山一般,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头。
鲜卑,他……真的要回去吗?
薛琬笑眯眯望着拓跋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对我来说,却是一个非常好用得力的助力,所以,于我而言,比起你回到鲜卑去抢夺那么一丁点大的皇位,倒还真不如留在这里,当我的左膀右臂。”
她顿了顿,“不过嘛,既然那是你的夙愿,我也曾答应过要帮你,我这个人说话向来算话,如今,恰好时机也对,帮你重返鲜卑,也算了了你的心愿。来,我问你,对于如今的鲜卑皇族,你知道多少?”
拓跋祐怔了怔,这些年来,他派回去打探消息的人,确实有不少,但可惜的是,那些人都没有再回来。
所以,他对鲜卑皇族的了解,和皇城每一个百姓都一样,所知不多,且都是从酒楼茶肆那种地方了解到的八卦。
他抿了抿唇,“你想要说什么,直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