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王脸色肃穆,“不好说。不过,我觉得挺有可能。”
他压低声音说道,“那日射进你院中的箭,素问已经仔细检查推断出了轨迹,应该是在百步之外射出的,能有这个水平的,非骁骑营中的高手不可。然而,我派人去探查过,那地方,在那个时间,只有一辆马车经过过。”
王妃问道,“那王爷如何判断射箭的人是位小姐呢?”
坐马车的不一定是女人。
如今皇城的贵介公子,为了贪图省事方便,都喜欢坐马车。
襄阳王说道,“素问说,夫人的信纸上有胭脂香。”
他叹道,“骁骑营是陛下的人,没有人会帮我们的。所以,我才想到,是不是其他人。然后你那日和我说,你和两个孩子出去施粥,遇到了这几个人的事。恰好我又听说了北疆侍女比试一事,就难免有些联想。”
王妃指了指纸靶,“但这可不算是什么证据。”
她顿了顿,“顶多也只能说明薛七小姐的箭术出神入化,是有可能做得到从百步开外射箭,精准无误射入我院中的。可是,她从未来过我们王府,又怎么会知道我住的地方在哪里?所以,我认为,恩公,还是应该在熟悉我们王府的人里找。”
襄阳王叹口气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他想了想,“也罢,不管那位薛七小姐是不是咱们的恩公,但这姑娘却是十分有本事的,咱们既然已经决定要高调行事,以后两个孩子自然也是要交朋友的。长平能和薛七小姐做朋友,我觉得这件事不赖。”
恩公可以慢慢找,找到了有机会再慢慢还这份恩情。
但孩子却是一天天在长大,她必须要有正常的朋友圈子,需要有可以一起玩耍的人。
长平毕竟是女孩子,女孩子之间的交往,就算将来他出了事,应该也不会波及到什么。
襄阳王和王妃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和担忧。
王爷低声说道,“好了,既然事已至此,多想也没有益处,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王妃依偎在丈夫的怀中,“嗯,顺其自然。倘若我们如此,也还是要有祸事,那……那就是命吧!”
两人相互依偎,彼此取暖,却也更加心意相通了。
薛琬和魏玳瑁在襄阳王府比射箭的事,很快就传扬了出去。
连氏姐妹可谓是这件事最大的传播者了,她们两个本来就交际面广,又嗓门大,所以,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整个皇城都人尽皆知了。
当日,这两位在北疆女王面前狠狠涨了皇城贵女的脸面,所以,贵女之间,对她们都还颇为推崇。
经此一事,声望就更加到了极点。
于是,茅庐开始出现了络绎不绝的提亲者。
从前那些因为薛琬曾经退过亲就对她不屑一顾的高门大户,忽然之间,都将她看成了香饽饽,甚至还有些素来清高的门第。
媒人踏破门槛,给茅庐的清净带来了致命打击,也让某人的心思乱成了一团。
月黑风高夜,某人终于忍不住相思翻墙而来,悄咪咪摸进了薛琬的房间。
薛琬还未入睡,正合衣躺在榻上想事情,猛然看到某张白玉团子一样的俊脸在面前晃,一开始还以为是在做梦。
她伸手去摸那张脸,有温度有弹性,居然是真的,便笑了起来,“你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