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仇恨,他自然是要报的。
但不是今日。
所以,萧二叔不在倒也不算坏事,避免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也怕自己面对真人的时候控制不住情绪。
他此行是有目的的。
绝不能因为忍不了一时之怒,而坏了他的大事。
至于报仇?
有的是他雪恨的时候。
萧然目光微动,低声问道,“祖父呢?”
萧恕的脸色有些微微变化,他叹口气说道,“父亲他……父亲他最近身体欠佳,这几日,病得越发重了。他睡着的时候多,醒来的时候少,这两日就更……”
他摇摇头,“你既然来了,就去他屋子里看看吧!说不定等他醒来看见你,一高兴,病情就能好转了。”
萧然眼神一深,点头说道,“好,有劳三叔带路了。”
萧恕看了一眼他身后二人,问道,“这两位是?”
萧然忙道,“这位是镇国公府的三公子,这位是我在皇城认的义弟,他们两位都是陪伴我共同而来。”
萧恕心内微讶,不过也还是没有说什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就请几位随我来吧。”
建宁侯住的地方叫住梧桐苑。
大概是久病的关系,还未踏入,就闻到了好浓的一阵中药味。
薛琬微微皱了皱眉,她闻到了很熟悉的味道。
但究竟是什么,一时之间,她却也说不上来。
她轻轻扯了扯萧然的衣袖,低声说道,“这药味有点不对劲。”
萧然眉头一皱,很快就又舒展开来,“嗯,我知道了。”
到了建宁侯的主屋,萧恕有些为难地说道,“家父重病,大夫说,要安静,不宜有太多人去看望。两位不如随我去旁边的花厅坐一坐?”
侯三公子觉得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便点点头,“也好。”
薛琬却道,“萧三老爷,在下曾跟着太医学过一些歧黄之术,虽然学艺未精,但或许也能帮上一二。”
萧然点点头,“三叔,我义弟颇有些天分,让她看看祖父的病情也好。”
既然萧然都这么说了,萧三老爷自然也没有办法再反驳。
他点了点头,“也罢,那你们两个就随我进去吧。”
屋子的药味更浓了。
此刻虽然是大白天,但因为门窗紧闭,所以屋子里的光线很是昏暗。
薛琬皱了皱眉,病人需要的是新鲜的流动的空气,但这家人却将建宁侯放在这种密闭阴暗的环境里,似乎有些不大妥当。
不过,她也没有准备立刻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还是看看再说。
建宁侯静悄悄地躺在自己的床榻上,他一动也不动,就好像失去了气息的木雕。
年过七十的老人了,皮肤是干瘪的,许久未晒过阳光,让他显得苍白如同纸张。
八月炎热的天,这屋子里却连块冰都没有。
一进去就是一股热烘烘的气味。
再加上浓重的中药味,让人觉得浑身都不舒坦,头晕。
薛琬看了一眼萧然,他的眉头也越来越紧了。
她低声叹口气,上前一步坐在了建宁侯的榻前,伸出手开始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