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吹过,不知多少岁月,未曾感受到寒冷的林天,竟忍不住身体轻颤,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而来。
仿佛将他彻底吞噬,根本无法抵挡,好似回到了尚未修炼之前,凡人的身体状态。
生老病死,暑热冬寒,所有的感知皆无比清晰,是那样的真实。
“不是这样的!”
林天冷哼一声,眼神之中浮现坚毅之色。
“本少乃是道尊,万古不灭之躯,又岂会受风寒所染?”
空荡荡的平原之中,林天的声音并未传开多远,却又像是在整个天地间响彻。
这里太荒芜了。
荒芜到,他甚至连一株绿色植物都难以见到,举目破败,除了他自己之外,根本无法见到任何其他生灵。
甚至连他的心跳声,都仿佛成了这个世界中,除了足下因为前进而发出的声音之外,唯一的声音。
林天越往前,越觉得寒冷,如坠冰窟的感觉,令他极为兴奋。
纵然前面可能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危险。
但设想一下,这又何尝不是即将获取机缘的体现呢?
无缘无故来到此地之时,他就已经意识到,这里绝对很是不凡,或许这就是当初玄门弟子口中所说的上古遗迹。
纵然进入其中之后,赫然发现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却也依旧改变不了,这是上古遗迹的本质。
天地之间即便再破败,可这里若真是从上古延续至今,无论如何总归还是有着几分玄妙。
如若不然,凭什么能够在立足呢。
林天一人独行,漫无目的的不断前进。
此处没有四季轮转,有的只是越往前便越发难耐的刺骨寒意。
更是没有日月更替,无论何时何地,天地间总是一片昏暗,漫天的黄沙不断席卷,遮天蔽日让人难以看清前路。
但这又如何呢?
既来之则安之。
林天不知自己为何而来,也寻不到离去的路,既然如此,还不如安安心心待在这里,未来一切全凭天命。
不知过了多久。
沙尘之中,隐约有声音传来,若隐若现的声音无比轻微,可能周围的环境之中,稍微有点动静,就可能完全无法察觉。
但对于林天而言。
如此腐朽的天地之间,但凡出现任何一点非比寻常,比如黄沙吹动以外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正如他乡遇故知一般。
此时此刻,林天因为这若隐若现的声音,下意识有些意动,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写在脸上的警惕。
事出反常必有妖。
无论是住在这里的原住民,还是某种异象,所导致他产生幻觉,似乎都不是容易对付的存在。
可看着遍布周身的漫天黄沙,林天当即下定决心,极为警惕的朝着那边悄然前进。
很快,林天便似乎进入一个村子,入眼皆是黄泥制作成块,而后垒成的泥土屋子,甚至根本无法被称之为房屋。
只能算作是容身之所。
整个村子之中,共计有数百个如这样的房屋,可传传出声音的,却仅仅只有一处。
无论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未曾碰到半点活物,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总之,思索了一番之后,林天决定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进。
并不遥远,可能仅仅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林天几乎走了半个时辰。
越往前走,那栋破败的泥土屋子之外,仿佛生出越发强劲有力的阻碍。
以林天的实力,竟然全然无法洞悉,究竟是什么东西阻挡在他身前。
待到临近之时,林天赫然发现,他早已习惯的寒冷,再次袭来,并且远比之前更加强烈。
就连他的意识,仿佛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刺骨的寒意从始至终,都未曾消失,只不过林天凭借着非比寻常的意志,早已将其彻底克服。
而现在,之所以寒意会再度涌现,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远超之前的水平。
可事已至此,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纵然所出现的种种状况,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但却并未达到难以承受的地步。
然而他赫然发现,泥屋似乎存在着某种禁制,竟然让他完全无法察觉到里面的一切。
就好似那声音根本不是从眼前传来的,而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他尝试着寻找一番,发现所谓的泥屋,果然是没有门窗的。
这哪里是房屋啊。
根本就是一座简易的坟冢。
倘若是寻常人,赫然发现这样的存在,定然会被惊出一身冷汗,无比的心悸。
但林天此时此刻,心中所想的,唯有“何方妖孽,也敢班门弄斧!”
只见他一拳轰出,几乎是拳头轰出去的瞬间,他的脸色便急速变幻。
无他,这一拳非但没有权势滔天,甚至远比普通成年人的力量
更小,落在泥屋之上,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非要在痛苦之中寻找安慰的话,那便只剩下了,一拳下去,虽然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倒也不至于拳头被震得疼痛难忍。
但是很快,泥屋裂开一道口子,就如同有人敲门,房屋之中的主人将房门打开一样。
虽然只有很小的一道裂缝,却也让林天得以看到里面的全貌。
得见屋内景象之后,林天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与周围环境截然不同的是,泥屋之中,非但干净整洁,布局也颇为讲究,一整套的家具看起来价值不菲。
竖立在房间正中间的屏风,恰好挡住了林天观察后方的视线。
但却能够凭借里面传出的声音,隐约感受到,有一个女人正在临盆。
稳婆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痛苦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