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犯罪心理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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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正英师傅不方便做的事情,蔗姑便包揽了下来,头一个任务便是帮秦月仔细清理身体。

    成了僵尸之后,秦月的身体僵硬,很多事情根本不能自己完成,比如洗澡,比如梳理头发,这样细致的活计,凭借她这副僵硬的身子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洗澡之类的就去河里泡泡,长发没办法打理,就那么披在身后,乱糟糟的一片,看起来十分碍眼。

    蔗姑帮着秦月打理干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只不过蔗姑的品味摆在那里,花花绿绿的衣服披在身上,得亏秦月的脸足够漂亮,才能压得住这么一身糟心的衣服。

    有衣服穿,秦月已经很满足,天知道她之前身上的那套衣服已经穿了将近一个来月,那上面的味道简直一言难尽。

    待在窗口晒太阳的秦月秦月只觉得浑身懒洋洋的,眯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蔗姑看了一眼站在光影中的秦月,若是不知情的,怕是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妇人而已。

    真是造孽,也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事情。

    想了想,蔗姑还是没将自己发现的事情告诉正英师傅,两人掩了门出去,准备收服恶婴的东西。

    今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走到镇子最繁华的那条街上时,从东边儿来了一对出殡队伍,白色的纸钱漫天挥舞,跟着的孝子贤孙哭声震天。

    蔗姑只觉得晦气,出门不利,竟然遇到白事,沾了阴气,对他们之后的行动十分不利。

    扯着正英师傅往后退了两步,刚想说什么,却见西边吹吹打打,来了一队迎亲队伍,这一红一白,撞了个正着。

    这下,别说蔗姑,便是连正英师傅的脸色都变了。

    红白撞煞,乃是大凶之兆。

    一条街说窄不窄,说宽不宽,这两个队伍碰上了,便是必然会蹭到对方。

    让哪一方往后退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双方僵持了半响,眼看各自时辰都要耽误了,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尽量避开对方的队伍。

    正英师傅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已经混乱成一团的气,摇了摇头。

    “这两家,以后怕是一个夫妻不和,一个家宅不宁,日子都不好过。”

    蔗姑扯了扯他的衣服,没好气地说道:“这种时候你还有空担心别人,碰上这种大之凶兆,我怕我们这次会有大麻烦。”

    “要不然,我们不管她了,反正那恶婴出生之际,便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到时候我们收复他不就好了。”

    正英师傅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走吧,数你话多。”

    说罢,扭头便走,蔗姑气得跺脚,喊道:“你就是舍不得你的莲妹,她都成了别人的老婆了,你还念念不忘......”

    正英师傅懒得理她,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

    蔗姑来的时候,该带的东西大部分都带了,只不过刚刚检查一通,发现红线忘带了,只能临时去买。

    客栈的房门打开,蔗姑拎着一大桶黑狗血走了进来。

    秦月回头,看到蔗姑拎着的东西时,脸色一白,不由自主地往后蹦了一步,身子紧紧地贴在墙壁上,紧张地看着蔗姑。

    她并不清楚蔗姑拎着的那桶东西是什么,只是本能的惧怕。

    随后进来的正英师傅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了然,解释到:“这是黑狗血,是浸泡红线用的,你不必害怕。”

    秦月稍稍放心,只是仍旧不敢接近,远远地站在那里,探头朝这边看着。

    正英师傅将手中拿着的一卷长长的线团浸泡入了黑狗血之中,蔗姑从自己床上堆着的大包袱中拿出许多东西,依次放进桶之中。

    桶中的黑狗血像是煮沸了一般,不断地翻滚着,里面浸泡的线团随着上下翻腾。

    秦月眨眼,只觉十分神奇,不由得又往前蹦了两步,想要仔细观察一下。

    正英师傅和蔗姑并未阻止,且不说秦月看了之后学不学得会,便是她这僵尸的身份,就已经是她面前的一道跨越不过去的天堑。

    收她为徒,自然有教她的法子,至于别的,她想学也学不会。

    白色的烟雾很快弥漫在整个房间,刺鼻的味道熏得蔗姑咳嗽不止,她打开客栈的窗户,让这些烟雾尽快散去。

    “相公啊,这黑狗血是不是不纯,怎么这么大的烟气?”

    正英师傅捂着鼻子过来,闻到窗外吹进来的新鲜空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将就着用吧,这已经是我们能找到的极限了,只盼这些红线可以撑得住。”

    直到天色将晚,桶中的黑狗血消失殆尽,只留下一团缩水将近一半的线团躺在桶底,秦月觉得十分神奇,那线团泡了这么久,看上去却十分干爽,仔细闻闻,也并没有黑狗血的腥气儿,除了比之前粗了一些之外,竟然没有其它的变化。

    好在秦月知道厉害,并没有出手触碰这看起来软趴趴的线团,正英师傅之前已经说过,这些至阳之物是她的克星,沾到一星半点,虽然不会致命,少不得要受一番罪。

    将准备好的东西搬上蔗姑骑来的三轮车上面,秦月看着最上面堆着的木马皮球之类的东西,心中有些好奇,目光下移,看到下面的那些东西,秦月突然觉得肚子一抽,隐隐传来一丝绞痛。

    她低下头,看看自己小腹的位置,又看了一眼那些活灵活现的泥娃娃,面无表情地扯过黄布,将那些娃娃盖住了。

    正英师傅从客栈中出来,看了一眼情绪似乎有些不对的秦月,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秦月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正英师傅原本打算将秦月留在客栈的,只是转念一想,今晚必定会是一场恶战,有秦月这个僵尸在,他们这一边儿多少能增强一份战力,因此便决定将她一并带上。

    这决定正和秦月的意,她这次的任务对象便是恶婴,能有和恶婴接触的机会,她如何会拒绝?

    蔗姑和正英师傅骑着三轮车在前,秦月一跳一跳的跟在后面,好在天色已晚,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秦月这样子也吓不到旁人。

    ***

    马大帅的宅子灯火通明,只是却看不到一点儿人烟,整个宅子静悄悄的,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正英师傅交待秦月和蔗姑在附近待着,自己前去察看。

    踩在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里,正英师傅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轻手轻脚地推开一扇扇半掩的房门,正英师傅发现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

    原本守在各处的卫兵也不见丝毫踪迹,偌大的宅子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儿,这让正英师傅心底升起一丝不安的感觉,顾不得旁的,径直往马大帅的卧房而去。

    路过念英的房间,正英师傅看到自己的那两个蠢徒弟正带着念英在房间里游泳。

    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几下,正英师傅走进去,啪啪几下子拍在文才和秋生脑门上,将两个人抽回了神。

    “师傅!”

    看到正英师傅,秋生兴奋地叫了一声,随即想起什么,朝他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秋生郁闷地开口:“师傅,怎么就你一个人?小月呢?”

    “小月小月,你满脑子就小月了,让你看着人,你倒好,反而中了人家的障眼法。”

    见秋生挨骂,一边儿的文才缩了回去,不敢在开口,正英师傅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走过去在还在游着泳的念英的天灵盖上拍了一下。

    念英回神,迷茫地看着正英师傅,傻乎乎地笑了起来:“正英师傅你怎么在这里?”

    时间紧迫,正英师傅也来不及详细解释,简单地解释一通之后,交待秋生文才二人看好房门,他将恶婴引出来之后,两人要守住这里,防止恶婴重新回来。

    二人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见正英师傅准备离开,秋生急忙开口喊道:“师傅,要是有危险,你可得护着点儿小月。”

    正英师傅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窗口掉下去,回头狠狠瞪了这个徒弟一眼,正英师傅从窗口一跃而下。

    文才摸了摸鼻子,看了秋生一眼,身子往念英身边挨近了一些。

    师兄也是个傻子,小月再好也是个硬邦邦的僵尸,哪像念英,软绵绵的姑娘家,长得还这么漂亮,比小月可强多了。

    秋生哪里知道文才心里想什么,专心致志地守在门口。

    马家宅子前的院子里,蔗姑已经将木马秋千滑梯之类的东西摆好了,一个个穿着红肚兜婴灵从那些活灵活现的泥娃娃里面飞出来,嘻嘻哈哈地笑闹着。

    有几个调皮的跑到秦月身边绕着她转圈圈,秦月哪里见过这么多小孩子,手足无措地站在哪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蔗姑打发那些婴灵去一边儿玩,回头看着秦月,开口说道:“你别害怕,这些都不是坏孩子。”

    话说到一半儿,想起秦月僵尸的身份,蔗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一个僵尸,怕什么婴灵,仔细算起来,它们都属于同一类的。

    正英师傅从草丛里钻出来,看了在院子里玩得正欢的婴灵,和蔗姑对视一眼,交待秦月到一边儿守着,两人穿上舞狮衣服,噔噔锵锵舞起狮子。

    狮子活灵活现地表演将将婴灵们全都吸引了过来,他们围着狮子,嘻嘻哈哈地笑闹起来。

    这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极远,不远处的大宅子中,女人腹中的婴灵听到这热闹,终是控制不住天性,跑了出来。

    话已经说道这种份上,秦月知道自己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她点点头,低声应了句是。

    “我会护你周全。”

    朗日禅师清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秦月霍然抬头,那人却已经转身离开。

    “你准备一下,稍后我们下山。”

    **

    出了神恩寺,秦月便感觉身上沉得厉害,她看到自己周身的怨气似乎比之前更加浓郁,心底浮现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远处黑压压的乌云像是要沉下来一般,城市的高楼大厦好似下一秒便会被乌云吞没。

    一丝凉意顺着脚底爬上来,□□在外的肌肤浮起细小的疙瘩,秦月搓了搓胳膊,脸色苍白无比。

    他们出来的时候寺庙门还未开启,山脚下却已经聚集了无数的信徒,见到白袍的朗日禅师,信徒们自动地让开一条路,让朗日禅师通过。

    朗日禅师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穿过信徒,朝山下走去。

    走在人群之中,秦月不安的心稍稍平稳了一些,她低头跟在朗日禅师身后,突然间,朗日禅师停下了脚步,跟在身后的秦月差点撞到了他的身上。

    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腐臭味,秦月神情一凛,目光在人群中穿梭。

    一个浑身苍白的小男孩站在人群之中,漆黑的没有一丝生气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佐伯俊雄!

    秦月第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小男孩是谁,她浑身的血液突然间像是冻结了一般,牙齿控制不住地咯咯作响。

    他现在这幅样子,哪里会是个活人?

    怨灵......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响起,佐伯俊雄的身影眨眼间便消散在人群之中,除了空气中还残留了淡淡腐臭味,刚刚她看到的那个人影就好似错觉一般。

    朗日禅师回头看了一眼秦月,转身继续朝前走,秦月呆立了两秒钟,匆匆跟了上去。

    从神恩寺到伽椰子家所在的地方,需要穿越整个东京市,搭乘计程车的话,需要三个小时的车程。

    秦月摸摸空荡荡的口袋,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朗日禅师。

    “无须担心。”

    朗日禅师说着,闭上了眼睛,手中拿着的念珠缓缓地转动着。

    秦月放下心来,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朗日禅师映在车窗上的面容,神情有些怔愣。

    这个人,到底为何要帮她?

    司机师傅原本是个健谈的人,只是面对神恩寺的大师,他却不敢说什么,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冒汗。

    扯了扯似乎有些发紧的衣领,从后视镜偷偷地看了一眼大师的模样,司机师傅偷偷地咽了咽口水,不敢继续在偷看。

    车内的温度不知怎么地降了下来,司机打了冷颤,咕哝了一声:“冷气坏了么?”

    正巧遇到红灯,车子停了下来,司机拨弄着冷气开口,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一缕细细的黑发从冷气口爬出,缠到了司机的手指上,司机只觉得手指一痛,血珠渗了出来。

    朗日禅师猛然睁开眼睛,一颗念珠从手中激射而出。

    一声短促地尖叫声在车内响起,念珠深深地嵌在空调出口内,车内的温度恢复了正常。

    司机呆呆地看着嵌进空调口地念珠,僵硬地转过头看向朗日禅师。

    “大师......”

    司机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音:“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声尖叫声司机同样也听到了,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司机已经吓得六神无主,无措地看着朗日禅师。

    “有我在。”朗日禅师看着他,清朗的声音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开车吧。”

    司机惶恐不安的心平静下来,有神恩寺的大师在,又有什么可怕的?

    之后的路程,在没有意外发生,朗日禅师老远便看到几乎形成实质的怨气,他看了一眼前面坐着的司机,开口:“你在这里停下吧。”

    对东京近郊的凶宅,司机也有所耳闻,原本心一直拎着,听到朗日禅师如此说,司机松了一口气,将车停在了路边。

    二人下车之后,朗日禅师将一个折好的符咒交给司机,嘱咐他贴身带着,司机感恩戴德地离开了。

    郊区附近原本有几户人家,只是在佐伯家成了凶宅之后,周围的几户人家便搬走了,有这样的凶宅在,哪怕房主将房价降得再低,也没有人愿意买这里的房子,那几栋房子便空了下来。

    天色越发得阴沉了,明明刚刚正午时分,天黑得却像是夜晚,四周没有路灯,黑漆漆的一片,隐在黑暗之中的树木像是一个个狰狞恐怖的怪兽一般,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朗日禅师将几个符咒交到了秦月的手中,嘱咐她贴身带好,说完,顿了顿,伸手,拉住了秦月冰冷的手。

    “跟着我。”

    “不要怕。”

    朗日禅师的手很大很温暖,惶恐不安的心安定了下来,秦月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朝着佐伯家走去。

    两层的小楼矗立在旷野之中,庭院中栽种的树木被狂风吹得哗哗作响,房子的大门不知何已经敞开了,像是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秦月浑身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她不由得握紧了朗日禅师的手,身子朝他挨得更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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