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景侯看了看四周,然后翻了一下背包,里面有一条绳索,他爬上去之后可以把绳索扔下来,拉其他人上去。
万俟景侯让唐子帮忙看着温白羽,然后快速的背上背包,往前助跑了几步,猛地跳起来,一下跃上了墙壁,双手一抓,准确的抓/住了岩壁突出的石头。
豹子是个打/手,身手自然没话说,看着万俟景侯一下越起那么高,而且准确无误的抓/住岩石,之后一点儿也没有停顿,用飞快的速度往上攀爬,看的都目瞪口呆了,不得不佩服万俟景侯。
岩壁不是太高,万俟景侯很快就爬了上去,车马室整个坍塌了,但是外面的墓道还是好的,万俟景侯爬上去之后,一下窜进了墓道里,随即把绳子抛了下来。
二山本身想第一个抓/住绳子的,不过万俟景侯抛下绳子之后喊了一声:“白羽。”
二山多多少少看出来景爷和温/家小公子交情不浅,而且温/家的两位爷也不好对付,没必要有什么过节,就让温白羽先抓/住绳索。
温白羽抓/住绳索,把锁扣扣在腰间,万俟景侯快速的拉着他往上去,好像温白羽只有纸片那么轻似的。
紧跟着又把唐子和雨渭阳拉了上去,下面只剩下三个人了,二山和豹子争先恐后的,骆祁锋就留在最后一个。
骆祁锋仰头看着众人把豹子拉上去,忽然感觉背后有东西看着他,猛地回头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骆祁锋狐疑的看着身后,深坑就这么大的距离,一眼能望到头,不过到处都是流沙,而且还掩埋着很多车马,流沙下面还有那些光头女尸。
骆祁锋扫视了一圈,总感觉身后有一种目光盯着他,还以为是那些摔下来的粽子。
“骆祁锋?”
上面喊了好几声,骆祁锋才醒过梦来,赶紧/抓/住绳子锁在腰间,然后让众人把他拉上去。
骆祁锋被拉上去,到了墓道边,众人拽着他把他拽进墓道里,稍微一较劲,后背的伤口又撕/开了,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疼。
众人好不容易爬上来,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骆祁锋要继续往里走,二山立刻说:“骆哥,不能往里再走了啊,这墓太邪乎了!”
骆祁锋说:“你不愿意往里走,就自己回去,我没拦着你。”
二山是觉得自己一个人走,实在太危险了,只好继续劝骆祁锋,说:“骆哥你听我劝啊,刚走到这里就这么多危险,之后不知道会有什么,这座墓太凶了,而且唐老板也死了,谁都不了解这个墓葬。再者说了,那个叫叶流响的,古古怪怪,说不准不是个好鸟呢?”
他说着,就看到骆祁锋的目光一下扫过来,灰绿色的眼睛带着一股狠意,二山立刻就不说话了。
豹子也想往回走,那两个人就不约而同的看向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只是把绳索收回背包里,然后拉上背包,伸手进口袋里,确认了一下烛龙蛋没有事。
然后拉起地上的温白羽,说:“还能走吗?”
温白羽点头,万俟景侯说:“那就走吧。”
唐子和雨渭阳自然跟着他们,都知道他们是来这个墓里找蝉相关的东西,自然不可能半途而废。
二山和豹子有点傻眼,没想到他们还要继续走,二山只好说:“那咱们只好在这里分道扬镳了。”
他说完话,都没人理他,万俟景侯已经扶着温白羽走远了,二山还惋惜的唉了一声。
温白羽他们向着墓道深处走,二山和豹子就折返的向着来的方向走,很快两拨人就互相看不见了。
众人继续往里走,墓葬穿山而建,山地并不小,他们一时半会儿根本走不到头,看这样子离主墓室还很远。
经过了车马室,还有兵器室,里面全是西汉时期的武/器,大多已近锈掉了,有点被腐蚀的烂了。
武/器室也非常大,看得出来这座墓的主人除了奢靡之外,而且还非常尚武。
众人一个墓室一个墓室的走过,很快就到了一个巨大的墓室面前,这座墓室里横着并排摆放了三个青铜鼎,旁边有很多手捧金盘子的人甬。
金盘子上放着花花绿绿的药丸,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西汉的时候达官贵人都在追求长生不老,这种花花绿绿的东西,一看就是毒素超标,多半也是那种丹药了。
众人之前领教过这里的人甬,都不敢贸然去动这些人甬,如果又蹦出光头女尸就不好了。
大家在墓室门口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叶流响,也不是什么主墓室,就没有打算进去。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万俟景侯突然说:“等等,有呼吸的声音。”
他这样一说,众人就想到了老章,但是这座墓室里没有任何的棺/材,肯定不能存放会呼吸的活人。
所以众人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三口大鼎上。
这么大的鼎,如果藏一个大活人的话,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众人听着声音,慢慢的走进来,目光都注视着那三口大鼎,一走进来,温白羽立刻皱起眉来,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道,加上刚才的呼吸声,难道又是老章那样半活不死的人?
他们走进来,离近三个大鼎,很快就听到,微弱的呼吸声其实是从中间的那口大鼎里传出来的。
因为大鼎有一人高,仰头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东西,万俟景侯打了一个手势,让他们等一下,然后他快速的跃起,抓/住大鼎的边沿,顺势往上一撑。
众人就见万俟景侯的眼睛眯了一下,鼎里肯定有什么东西。
万俟景侯一只手抓着大鼎的边沿,另一只手竟然伸进去似乎要掏什么东西,伸手一抓,竟然抓出一个人来!
众人都是“嗬——”的一声,那个人分明就是叶流响!
大家都没想到,叶流响竟然在一口大鼎里面。
万俟景侯抓/住叶流响的领子,单手提着,然后快速的往下一纵,带着叶流响跳了下来,随即把人平躺的放在地上。
骆祁锋第一个冲过去,没想到小叶竟然在这个地方,而且他显然失去了意识,两颊潮/红,呼吸有些急促,躺在地/下不停的颤/抖着身/体。
骆祁锋把他的头扶起来,伸手摸了摸叶流响的额头,一手全是汗,而且不是冷汗,叶流响身上发/热,一摸都觉得烫手。
温白羽说:“小叶受伤了?这么大血/腥味?”
万俟景侯摇头,说:“血/腥味是因为鼎立还有东西。”
他说着,突然踹了一下大鼎,那大鼎“轰——”的一声应声倒地,随即发出“咚!”的一声,还在地上滚了两下。
里面的东西全都掉出来,众人一看,顿时就愣住了,这竟然是一个分格鼎。
在汉朝的时候,鼎作为祭祀用的礼器已经逐渐变少,而变成了真正的食物器皿,分格鼎是一种放零食用的食物器皿,可以把不同的食物放在一起,而且不串味。
随着分格鼎轰然倒地,里面的东西都掉了出来,而且流/出一洼的鲜血来。
那些东西,分明是剁碎了的人/体躯干,估计之前是井井有条的摆放着,不过被万俟景侯一踹,现在已经乱七八糟的了。
万俟景侯说,刚才叶流响就躺在分格鼎的中间一格,旁边全是尸体碎,看起来非常恶心。
温白羽捂着口鼻,几乎要晕过去,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之中,还有脑袋,温白羽勉强能看出来,这几个人是之前和他们一起掉下深坑的。
当时万俟景侯说能找到的都找到了,之后二山和豹子有找到了几具尸体,没想到原来没找到的人,不是因为被流沙埋得太深,而是因为他们的尸体竟然在这里!
那脑袋圆睁着眼睛,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显然不是被流沙活/埋而死的。
温白羽不由的想到,在流沙埋下来的一霎那,竟然有人趁乱潜伏/在他们身边,然后抓/走了这几个人。
这几个人也是之前一起戏耍叶流响的人……
温白羽闻着这种血/腥味,实在觉得头晕脑胀,肚子里有点发凉,嗓子一阵阵痉/挛,想要呕出来。
温白羽腿发软,骆祁锋那边抱着叶流响,叶流响喘气的声音很大,显然在发烧,而且是高烧,但是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骆祁锋摸/着他身上这么烫,叶流响又穿了太多衣服,捂着更是烫,就把他的衣服解/开,外衣全都脱了,刚要伸手去拽叶流响的手套。
叶流响这个时候手一动,突然抓/住了骆祁锋的胳膊,然后睁开了双眼。
骆祁锋一阵欣喜,说:“小叶醒了!”
众人都放弃了那些尸体,全都围拢过来,叶流响确实醒了,眼睛被高温烧的通红,眼睛里全是血丝,看起来有一点儿可怕,无论是嘴里的哈气,还是从鼻子里喷/出来的气息,都滚/烫无比,好像整个人要燃/烧起来了。
叶流响的手抓着骆祁锋的胳膊,然而整个人双眼无神,好像看不清东西一样。
骆祁锋轻轻擦了擦他头上冒出来的汗,知道小叶听不见声音,伸手去摇他,但是叶流响仍然没有知觉,只是张着眼睛,嘴唇微微张/开,“哈……哈……”的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骆祁锋不知道叶流响到底怎么了,只觉得他是在发烧,但是发烧没这么邪乎,叶流响似乎很痛苦。
温白羽说:“小叶这是怎么了?”
万俟景侯眯着眼睛,走过去蹲下来,突然伸手一捏,正好捏住叶流响的双颊,他手劲似乎很大,一捏之下,叶流响就乖乖张嘴了。
万俟景侯往里看了一眼,然后快速的站起来,走到人甬旁边,捏起金盘子上的一枚花花绿绿的丹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骆祁锋立刻明白了万俟景侯的意思,说:“小叶吃了什么东西?”
万俟景侯说:“味道很大,是五石散。”
雨渭阳惊讶的说:“五石散?”
雨渭阳还没见过这种东西,不过在书里看到过,五石散在魏晋时期非常流行,是魏晋贵/族和有钱人中一种长生不老的药。五石散其实是一种药,少吃确实能对症,但是吃多了就是一种中毒表现。
五石散的配方虽然有很多个版本,但是无论哪个版本,五石散都是一种极强的烈性药,非常燥热,而且说白了还有壮/阳的效果。
叶流响的身/体显然非常虚弱,而且看起来还吃了不少的样子,已经有中毒的反应了,浑身的燥热发散不出去,憋得一身通红。
显然众人都听说过五石散这种东西,骆祁锋说:“这可怎么办?”
魏晋朝流行的五石散,其实最早在汉朝就有,不过在汉朝,五石散是作为一种石药在用的,并没有长生不老的功效。
但是五石散有制幻和催/情的效果,估计墓葬的主人把这种东西当成刺/激用了。五石散也叫寒食散,吃了这种东西必须吃冷的,冲冷水,最好还要喝酒,通/过这些途径让过强的燥热之气发散出来。
当然还有另外的发/泄途径,就是通/过情/欲发散出来……
众人手上没有带酒,这东西肯定用不上,叶流响不知道吃了多少,难受的厉害,双眼无神。
骆祁锋只好把他的衣服全都脱了,叶流响身上大大小小的针/孔还有红肿,立刻显露了出来,那些红肿因为时间有点长,已经开始消失了,针/孔有的已经成了一个小血点,有的不知道是多粗的针,竟然留下了一个伤疤。
骆祁锋看的一愣,真不知道叶流响受了多少罪。
最可怕的是,叶流响背部的蝴蝶骨上,竟然有两个长长的伤疤,也是对称的,但是比骆祁锋身上的要狰狞的多。
温白羽看的一愣,骆祁锋看不见自己背后的伤疤,但是他们都看得见,两个人背后竟然都有伤疤,不过叶流响这个年头很久了,伤疤特别狰狞,蜿蜒在少年瘦弱白/皙的背上,看起来无比可怕。
骆祁锋轻轻/揉/着叶流响的头发,似乎在安慰一样,刚想要摘下叶流响的手套,叶流响嗓子里立刻“咕噜”了一声,似乎有些激动,瞪大了眼睛,使劲摇头。
众人都被叶流响这个惊恐的眼神惊呆了,一时都不敢摘下叶流响的手套。
叶流响衣服全脱了,还是热的出汗,身上脸上,只要是皮肤,烧的都烫手,眼白全红的,单薄的胸膛一下一下的起伏着。
温白羽说:“还有其他办法吗?”
万俟景侯看像骆祁锋,说:“你帮他发/泄一下吧。”
他们现在没有酒,也没有凉水,不能喝酒,也不能冲冷水澡,好像也只能这样了,不然这么高的高温,叶流响脑子都要烧糊涂了。
骆祁锋一下有些尴尬,他忽然想起在深坑里自己做的梦,不过现在是要救人,骆祁锋立刻点点头。
叶流响则是迷茫的睁着眼睛,看着骆祁锋,似乎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众人都有些尴尬,赶紧转过身去,叶流响就躺在骆祁锋怀里,骆祁锋先是伸手摸了摸叶流响背部的伤疤,粗糙的手指在伤疤上蜿蜒而下。
叶流响缩了缩单薄的肩膀,张了张嘴唇,不过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拿眼睛盯着骆祁锋。
骆祁锋让叶流响靠在自己怀里,一手环抱着他,轻轻/抚/摸/着叶流响的头发以示安慰,另一手直接往下。
叶流响躲在他怀里,不断的发/抖,眼睛眨的飞快,全身都在抖,骆祁锋其实压力也很大,他自从做了那个梦中之后,感觉自己整个人很不对劲,起初只是关心这个少年,没想到竟然就变质成了这样。
骆祁锋一方面安慰自己,只是替小叶纾解一下,另一方面则口干舌燥,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禽/兽。
叶流响缩在骆祁锋怀里,睁着眼睛看他,毫不避讳骆祁锋碰他下面,似乎根本不了解一下,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的骆祁锋心里直发/抖。
骆祁锋硬着头皮努力了一会儿,但是发现叶流响自始至终,根本毫无反应,看着自己的两个大眼睛里面慢慢充满了泪水,似乎有些委屈,还有些屈辱在里面。
骆祁锋顿时慌了,立刻松开手,抱着叶流响,说:“对不起,对不起……”
叶流响根本听不见,流/出来的眼泪也是滚/烫的,烫的骆祁锋直心慌,难道叶流响恶心自己的触/碰?说来也是,叶流响再瘦弱,毕竟是个少年,并不是小姑娘,而自己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邋里邋遢的大叔。
叶流响根本发/泄不出来,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五石散,身/体烧的跟火球似的。
万俟景侯只好说:“背上他,咱们尽快找出去的路。”
骆祁锋点点头,从背包里翻出一件自己的衬衫,兜头给叶流响穿上,他的衬衫非常宽大,叶流响穿一件正好都遮住了,宽大的衬衫也不会让他太憋闷,随即把人背在背上,说:“快走。”
众人从墓室里出来,本身想要往回走,就在这个时候,墓道里却传出二山和豹子一边飞奔,一边大叫的声音。
那两个人一看到众人,立刻挥舞着手,就跟见了亲人一样,大喊着:“景爷!景爷!救命啊啊啊!!粽子来了!!”
他们往前飞快的跑,身后两个粽子紧追不舍,也疯狂的跑着,二山和豹子满脸都是血,看来是经过搏斗的,他们身上都有枪,不过现在手里握着的都是军刀,看来子弹都打光了。
骆祁锋正愁没地方撒火气,一下将子弹上膛,然后瞄准后面的粽子,“砰砰”快速的开了两枪,子弹正好打中两个粽子的头。
两个粽子一下趴在地上,顿时血肉横飞的。
二山和豹子都被子弹吓傻了,他们离粽子那么近,骆祁锋就敢开/枪,万一打偏了他们脑袋就给爆掉了。
二山和豹子跑过来,后面还追了不少粽子,大喊着:“快跑!捅/了棕子窝了,后面还有!”
豹子大喊着说:“那些粽子都在井口守着,我们刚才一过去,差点死在那儿!”
后面的粽子源源不断,就跟潮水一样,实在不知道这个墓主人到底弄了多少这种光头粽子来。
之前他们在树林里看到的那个光头女尸,估计就是从墓葬的井口爬出去的。
骆祁锋一边跑,一边回身放了几枪,子弹很快就打光了,但是粽子竟然还有很多。
众人往前跑去,很快就看到一扇巨大的千斤闸门,闸门是石头的,上面雕刻着一只巨大的蝉,典型的西汉雕刻方法,古朴大气,一股浓浓的粗犷之感。
二山看见千斤闸,顿时脑袋一蒙,说:“完了!怎么打开门!千斤闸一落下来,谁也打不开!”
众人跑到千斤闸面前,闸门非常大,巨大的石头,看起来是一块完整的石头,连个缝隙都没有,封的严严实实,这后面恐怕就是主墓室了,但是谁也打不开这座门。
眼看着后面的光头女尸就要追上来,这简直变成了瓮中捉鳖,他们根本没有退路了。
温白羽伸手摸/着千斤闸,突然发现闸门中间的地方竟然有一个很小的凸起,因为闸门实在太大了,那一个小凸起显得非常渺小,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见这个东西,还以为是大石头打磨的时候没有大磨平一样。
温白羽脑子里一闪,立刻冲着万俟景侯说:“玉蝉!玉蝉!”
万俟景侯一下就会意了,从兜里掏出玉蝉,这枚玉蝉是那时候从唐老板身上找到的,就是二山卖的那枚。
万俟景侯捏着玉蝉,立刻把玉蝉对着千斤闸上的凸起贴上去,就听“咔”的一声,玉蝉和千斤闸竟然吻合的一丝不差。
万俟景侯里按住玉蝉,然后转动起来,就听“喀啦……喀啦……喀啦啦……”的声音,似乎是齿轮在转动。
千斤闸发出“吱呀……”的声音,很快就从地面升了上去。
闸门一下就打开了,众人立刻冲进门里,身后的光头女尸猛地追过来,却在闸门面前突然都停了下来,疯狂的大吼着,嘴里发出“咯咯”的吼叫/声,但是并不敢越过千斤闸。
粽子们似乎非常忌惮这座墓室,在外面不断的走动着,疯狂的大吼着,但是就是不敢跨进来一步。
二山和豹子似乎得到了重生,猛地瘫坐在地上,“呼——”的送出一口气,豹子说:“我的妈呀,差点吓死老/子,这他/妈晦气。”
二山则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这是主墓室吗,这陪/葬品,太多了吧!”
确保那些光头女尸真的不会闯进来,温白羽才有心情去看周围。
这是一间非常雄伟的墓室,墓室之间金碧辉煌,四周刻画着栩栩如生的壁画,正中间放着一个棺椁,看起来绝对有来头。
棺椁上面有铭文,二山首先冲过去看,顿时脸上惊讶的不行,说:“天呢,这是江都王刘健墓,不过刘健竟然自称朕,刘建不是造/反自/杀的吗,看来这老小子死了都不悔改啊,不过这里的陪/葬品,还真他娘的像是天子级别。”
温白羽的重点到不在那个棺椁上,他们现在首先要想怎么样打一个盗洞,外面全是守着的光头女尸,肯定不能这么出去,最好的办法是在主墓室里打个盗洞,然后钻出去,把叶流响带到医院去。
要知道发烧时间长了都能把脑子烧傻了,更别说叶流响现在是中毒的表现了。
但是这座主墓室是穿山而建,上面必然是坚固的岩石层,他们想要打盗洞出去,估计要花些时间。
温白羽吸了吸鼻子,说:“嗯?这是什么香味?”
他对这种气味非常敏/感,有点香,很像是檀香,但是又比檀香的味道幽远,实在说不好是什么东西。
他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感觉一股凉意顺着鼻子一直往下窜,紧跟着肚子里顿时一阵绞痛,疼的温白羽双/腿发软,根本站不住,立刻就要倒在地上。
万俟景侯一把接住温白羽,皱眉说:“别深呼吸,那是燃犀的香气,燃犀是大寒的东西,你现在受不了。”
雨渭阳也感受到了那股香气,除了香,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气扑面而来。
唐子握住雨渭阳的手,说:“雨老板尽量别深吸气。”
万俟景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温白羽身上,然后又把口袋里的烛龙蛋拿出来,塞在温白羽手里,说:“握着它,比较暖和。”
温白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心想着万俟景侯真把他家蛋宝宝当成暖手宝了!?
不过温白羽还是老老实实的把烛龙蛋抱在手心里,一股暖意从烛龙蛋里冒出来,带着正阳的气息,似乎慢慢中和了温白羽身上的寒意。
万俟景侯见温白羽的气息渐渐稳定下来,转头对骆祁锋说:“供桌上有燃犀香,去拿过来,把燃犀放在他鼻子下面闻。犀角是大寒之物,能中和他身上的毒性。”
骆祁锋立刻走过去,果然看见棺椁后面有一个供桌,上面烟气袅袅的,一个小炉鼎里飘散出一股白烟。
骆祁锋匆忙的把炉鼎打开,因为看到温白羽和雨渭阳对这种香反应很大,也不敢走过去,就在这个地方,把小炉鼎端起来,让叶流响就着闻。
炉鼎一打开,香气就很浓烈了,叶流响闻到这个味道,不禁深吸了两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似乎有/意识了,而且非常管用,叶流响的眼白一下就变成了白色,红色慢慢的退了下去。
叶流响的呼吸也平稳了很多。
骆祁锋一阵欣喜,看起来这种燃犀真的对叶流响有作用,叶流响近乎贪婪的使劲吸了吸燃犀,看起来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过了一小会儿之后,叶流响身上的燥热/滚/烫就慢慢减退了。骆祁锋终于松了一口气。
万俟景侯见燃犀管用了,淡淡的说:“这种犀角早在很久之前就灭绝了,现在根本找不到,而且在墓中吸收了两千年的阴气,寒气更足,是个好东西,你把他带上。”
骆祁锋点点头,又发现供桌上还有两个东西,看起来就像硕/大的冬笋一样,表皮黑漆漆的,最上面带着一些棕黄/色,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冬笋,而是犀角。
是两只没有经过打磨和处理的犀角,这么大的犀角,估计能燃/烧很久,骆祁锋也不知道叶流响到底吃了多少,需要多少燃犀的寒气来中和,所幸把这些犀角全都装了起来。
趁着这个功夫,二山和豹子竟然已经把棺椁打开了两层,就剩下最后一层棺/材了,万俟景侯抬头一看,顿时皱眉说:“要命就别动。”
他一说话,吓得二山和豹子全都不动了。
温白羽说:“怎么了?”
万俟景侯说:“没事,你歇着,我去看看。”
他说着站起来,走到棺/材旁边,棺/材的盖子微微有一个缝隙,绝对不可能是下葬的时候工匠没有弄好,显然是被人打开过。
二山和豹子开启一二层的时候,万俟景侯并没有看见,不知道有什么端倪,但是看着最后一层,显然被人打开过。
万俟景侯伸手推开棺/材盖子,就见里面竟然躺着一个龙袍加身的尸体,他的身上一身西汉的龙袍,手边竟然还放着皇帝大印。
尸体保存的非常完好,但是奇怪的是,保存良好的尸体,正以他们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腐烂。
万俟景侯拿出龙鳞匕/首,合着刀鞘抵在尸体的喉/咙中,稍微用/力,就见正在腐烂的尸体仰起头来,然后嘴巴一张。
二山和豹子不禁同时探头过去瞧,但是他们看到的并不是西汉/人非常中意的玉蝉,尸体含/着的,竟然是一枚木头珠子。
珠子一下就掉了出来,万俟景侯戴了手套,才伸手进去把珠子拿出来。
温白羽靠着幕墙,看着万俟景侯手里的木头珠子,顿时惊讶的说:“菩提子?”
万俟景侯点头,说:“和之前的金蝉子菩提一模一样。”
菩提子上面非常干净,也没有血迹,并不像含在死人嘴里的东西,显然是有人在他们之前偷梁换柱了,把墓主嘴里含/着的东西调换了出来,然后放进来了一枚菩提子。
众人在主墓室里挖了盗洞,虽然墓室很坚固,但是他们人多,工具也齐全,终于还是从盗洞钻出去了,二山和豹子立刻把盗洞给埋上,不让那些光头女尸跑出来。
他们已经横跨了一座山,还要重新翻山越岭的回去,来到刚开始下洞的地方,又填了土,把唐老板祖上挖出来的盗洞也给填上了。
大家把叶流响送到了医院,叶流响因为闻过燃犀,并没有生命危险了,除了危重病人,医院不允许陪床,众人只好把叶流响一个人留下来。
骆祁锋怕小叶身上的毒性还没散,就把犀角也留下来给他,让他收好了,反复和他强调,如果真的难受,一定要闻一闻。
犀角并不会上瘾,犀角在古人眼里是具有灵气而神圣的东西,燃犀通灵就是其中一则典故。
温白羽他们累了一天,就在旁边找了家酒店住下来,温白羽把蛋宝宝拿出来,这一看顿时喊了一声,万俟景侯被他吓了一跳,立刻走过来看。
就见温白羽捧着蛋宝宝,指着那条缝隙说:“裂缝更大了。”
裂缝果然更大了,咧开了一道口子,从裂口处甚至能往里看了。
温白羽立刻眯着眼睛往里看,蛋宝宝还是暖乎乎的,从裂缝的地方不断的有热/乎/乎的气流传出来,蒸的温白羽脸上都暖洋洋的。
温白羽朝里看了几眼,但是看到的却是一片白色,而且还是类似于羽毛的白色。
万俟景侯见他看的那么认真,不禁也朝里看了一眼,果然是白色的羽毛,但是羽毛正好遮住了裂缝,只能看到羽毛,其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温白羽顿时激动的笑着说:“看起来是个小鸿鹄啊,你这个烛龙的基因不够强大啊。”
万俟景侯则是淡淡的说:“没关系,多生几个。”
温白羽:“……”
温白羽顿时差点被万俟景侯的话直接呛死,他一点也不想多生几个,每次都要被抑制灵力,而且动不动就肚子疼,还不能吃肉,闻着什么都觉得难闻,这实在太折磨了。
说起来温白羽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被万俟景侯折磨,不然万俟景侯那惊人的体力,一做就一夜,天亮了之后才很勉强的才发/泄/出来,简直就是禽/兽。
第二天一大早,探病时间一到,大家就去了医院,准备看看叶流响怎么样了。
到了医院的时候,就看到骆祁锋坐在楼道的椅子上,仰着头,双手插兜,下巴上全是胡茬子,不知道在冥想什么。
众人走过去,骆祁锋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有些深沉。
温白羽奇怪的说:“怎么坐在楼道?不进去吗,小叶呢?情况不好?”
骆祁锋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他们。
温白羽一看,顿时愣住了,竟然是一张照片,上面画的是一只玉蝉,看起来和他们之前看到的玉蝉很像,但是显然不是一只,这只玉蝉更加通透一些。
骆祁锋示意他看背面,温白羽就把照片翻过来,上面有一行字——东西拿到了,谢谢你们。
温白羽顿时觉得怔愣了,说:“这……这是小叶留下的?”
骆祁锋点点头,下意识从兜里拿出烟来,但是这里是医院,只好把烟烦躁的碾碎了扔进垃/圾桶里,说:“我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只有这张照片,还有从墓里带出来的犀角,也不见了。”
万俟景侯皱了皱眉,骆祁锋又说:“他为什么这么做?棺椁里的玉蝉是他偷换的?他要玉蝉干什么?还有犀角。”
叶流响拿走了玉蝉,还有聚魄养尸的犀角,这一路上又发生了很多和他相关的事情,众人一时都有点沉默,或许这些事情,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还有叶流响背部的两条伤痕,骆祁锋背部的两条伤痕……
温白羽说:“这么空想肯定想不出来,如果想知道的话,咱们去叶流响的家里走一趟。”
骆祁锋说:“去他家里走一趟?他既然能溜走,肯定不会让咱们找到。”
温白羽摇头,说:“他拿走了犀角,我只想知道,叶流响现在到底是活着,还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