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景侯的怒气渐渐的平息下来,粗重的喘着气,闭了闭眼睛,眼睛中红色的怒气慢慢消散下来。
牧冬这个时候才“嗖——”的一声,把树藤全都收起来。
万俟景侯的双手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抬了一下,温白羽立刻握住他的手,安抚的轻轻拍了拍,万俟景侯的手最终才慢慢的落下来,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温白羽说:“万俟景侯发生蛇蜕,和杖头是不是有关系?我听说他烛龙很少蛇蜕的?”
九爷不由得点了一下头,似乎肯定了温白羽的说话,解释说:“确切的说,烛龙是会蛇蜕的,幼年的烛龙因为生长迅速,蛇蜕的现象非常频繁,但是成年之后的烛龙体型就已经稳定了,烛龙的寿命非常长,就相当于人的各个周期非常慢一样,从而拉长了烛龙的寿命,所以烛龙成年之后就极少极少发生蛇蜕的现象。他现在的蛇蜕应该是被身/体里的杖头激发的,烛龙的蛇蜕还能保护自身……你也知道的,烛龙有很强的自我修复能力,如果他真的能顺利蛇蜕,那么杖头会自行逼出体外,都不需要再下手去拔杖头。”
温白羽听得似懂非懂,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目前因为万俟景侯的情绪不稳定,蛇蜕使他的情绪易怒焦躁,这点温白羽也看得出来,所以根本无法下手拔杖头,这段时间万俟景侯必须自己挺过来。
但是在这段时间内,也很容易被下杖头的人控/制。
如果万俟景侯能顺利挺过蛇蜕,那么杖头按理论来说不需要拔除,自己会逼出体外。
温白羽有些担心,万俟景侯的武力值他们都见过,身为烛龙一旦失控,破/坏力他们也能想象,天都能给捅一个窟窿,更别说其他的了,在创世之神的眼睛,似乎一切都很小儿科。
温白羽抚/摸/着万俟景侯的额头,他的额头上全是汗,热得烫手。
温白羽迟疑的说:“有克制的办法吗?吃点什么药之类的?让杖头稳定一点?”
九爷想了想,似乎在冥想自己学过的所有手艺,然后摇了摇头。
温白羽顿时有些失望,唐无庸站在一边说:“我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
温白羽立刻看向唐无庸,唐无庸活动了一下自己右手的铁爪子,张合了一下,发出“咔嚓……”的声音,几乎被撞得有些变形,一会儿需要调整一下,张合手指的时候竟然有些摩擦。
唐无庸说:“可以给他搭一个固定架,让杖头稳定一点儿,只要不受太大的外界刺/激,万俟景侯的意志再稍微坚定一点儿,应该不会被人触发傀儡术。”
九爷却摇头,说:“太理想了,而且没有材料,到什么地方去找这种复合要求的固定架。”
牧冬站在旁边,说:“连我的树枝也做不到这么坚固。”
唐无庸耸了耸肩膀,转头看向温白羽,说:“你们忘了吗,凤骨可以。”
凤骨?!
温白羽顿时有些发懵,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在左肩稍微靠下的位置,那里有一条长长的伤疤,是当年襄王要求剔凤骨做匕/首留下来的。
万俟景侯这个时候突然张/开了眼睛,众人还以为他因为疲惫睡着了,没想到竟然还醒着,他的眼睛通红,那种怒气似乎还没有完全消失掉。
万俟景侯的声音嘶哑,说:“不必想抑制的方法了,我能忍得住。”
温白羽却追问说:“要怎么做?”
九爷也没想到唐无庸会提出凤骨这个说法,凤骨的确是非常坚固的东西,比任何的树枝都坚固,如果能得到凤骨做杖头,那么这个杖头傀儡一定是最完美的。
凤骨不止坚/硬,而且充满了正阳之气,克制杖头的阴气最为合适。
万俟景侯转头看向温白羽,一把反握住温白羽的手腕,说:“白羽,我说了不需要,我自己能忍得住。”
九爷笑着说:“其实咱们已经有现成的凤骨了,不需要这么麻烦。”
温白羽说:“什么?”
九爷说:“你那把匕/首。”
温白羽的凤骨匕/首就是用他的骨头做成的,只是在上面雕刻了一下花纹,并没有其他的东西,所以是天然的凤骨,这么长一把凤骨匕/首,绝对够用了。
九爷说:“好了,咱们现在动手吧,温白羽你还是留下来吧,按着他点儿。”
温白羽点了点头,就留在了房间里,把凤骨匕/首拿出来扔给九爷,九爷让唐无庸把匕/首削成很细的针,这绝对是个难度很高的技术活,因为凤骨匕/首坚/硬无比,几乎无法削断。
唐无庸借了万俟景侯的吴刀,虽然他的右手已经残废了,变成了铁爪子,但是身为血月族的族长,唐无庸的确有过人之处,他的手很巧,能做最高难度的动作。
九爷拍了拍温白羽的肩膀,小声说:“忍着点。”
温白羽当时没反应过来,怎么是自己忍着点,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因为唐无庸切的是他的骨头,那种切肤之痛还是能感受到的。
温白羽疼的手哆嗦,但是不敢出声,怕又把万俟景侯惹得暴怒起来。
唐无庸的动作很快,“刷刷”两刀就把要用的凤骨切了下来,只要两条极细极细的针就可以了。
温白羽满脸都是汗,之后九爷开始指导唐无庸怎么给杖头搭架,其实就是简单的扰乱里面的杖头,让它变成废品,没有实际意义。
就好像一个完好的电路,在里面多加一条电线,很可能就形成了一个废弃的电路。
万俟景侯闭着眼睛,始终没有睁开眼睛,温白羽握着他的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万俟景侯的额头,感受着万俟景侯粗重的呼吸。
只是搭个架子而已,很快就做好了,短暂的两秒钟时间,唐无庸的手非常快,比拔/出杖头那种三个小时要短得多。
凤骨扎进万俟景侯手心里的时候,众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万俟景侯咬着牙关,感觉到嘴里的牙齿都一瞬间变成了獠牙,那种暴怒的气息真的很难控/制住。
众人做完这些,终于把门打开了,十一也已经醒了,站在门外面,说:“他的情况怎么样?”
温白羽说:“还可以。”
十一说:“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温白羽说:“你刚拔/出杖头,这么急着出发能受得了吗?”
十一笑了一声,说:“我很清楚九则的性格,如果梁绪真的被他们抓/走的话,除了凶多吉少之外,还有可能受很大的皮肉之苦,九则的手段,可比我狠得多,梁绪那个人嘴贱,你也知道吧,我怕他撑不了多久。”
温白羽似乎想到了梁绪的为人,的确是这样,大咧咧的什么话都说,不知道会不会把九则惹怒了。
但是十一刚刚拔/出杖头,万俟景侯还在昏睡之中,他们不可能现在出发。
这个时候房间里的万俟景侯突然醒了,说:“下午就可以出发,晚上趁天色黑,咱们可以摸进去。”
十一听了点点头,很快就走了,准备在休息一会儿,等下午出发。
温白羽想要制止万俟景侯,但是梁绪也是一条命,而且他们不知道九则抓梁绪的意图,万一去晚了岂不是误了大事,还有那两口青铜鼎。
万俟景侯微微抬起手来,朝温白羽招了招手。
温白羽走进来,把房间门关上,说:“再休息一会儿吧,下午还要出发,不过你可以在车上继续休息。别躺在椅子上了,我扶你上/床去?”
万俟景侯突然抓/住温白羽的手腕,一把把他拽到怀里,温白羽吓了一跳,怕压到万俟景侯,一手撑着椅子的扶手,另外一手向上撑着椅子背儿。
这动作……
好像壁咚,不对,是椅子咚,还是自己咚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挑了挑嘴角,他的恢复能力的确很强大,脸色已经恢复了,伸手搂住温白羽的腰,说:“还有些时间,但是我不想休息,白羽,咱们做点其他事情,嗯?”
温白羽听了一阵无语,真想给万俟景侯一脑勺,让他清/醒清/醒,都已经伤成这样了,竟然还在耍流氓!
温白羽翻了个白眼,说:“你老实呆着吧!你看你疼的都打哆嗦。”
万俟景侯嗓子里发出低哑的一声浅笑,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温白羽的头发,将他的头发挑/起来,放在嘴唇上轻/吻,说:“你错了,的确是疼痛,但是疼痛除了能激发本能的恐惧,还能激发本能的兴/奋。”
温白羽看着万俟景侯苏的不行的动作,脸色通红,不过听到他的话,顿时说:“我知道了,你是抖m吗?”
万俟景侯眯起眼睛,抬着下巴,亲/吻温白羽的嘴唇,说:“那你要亲自试试才知道。”
他说着,突然腰一抬,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温白羽整个人打横抱住,大步走到床前,两个人顺势就倒在了床/上。
温白羽踢着腿说:“你等等!你他/妈是一脸m的表情吗,你自己照照镜子,你那明明是一脸鬼畜!别……别扯我裤子……”
万俟景侯挑眉笑了一下,伸手拍在他的臀/部上,发出响亮的“啪!”一声,说:“不让我扯,那你自己脱,嗯?”
温白羽顿时炸毛了,说:“嗯你大头鬼,你又打我屁/股,我跟你说别以为你是病号我就谦让你,我……哎!”
万俟景侯把不断扑腾的温白羽按在床/上,亲着他的额头,说:“白羽,乖一点儿,我真的难受,下午就要出发了,我觉得时间不太够用。”
温白羽:“……”日了万俟景侯了,前半句还在装可怜,后半句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温白羽觉得自己真是心软,竟然相信了万俟景侯的装可怜,两个人从上午一直折腾到下午,中午都没有吃饭,简直就是连轴转!
而且万俟景侯还嫌弃时间不够用,或许是因为他的烛龙本性被激发的缘故,今天的万俟景侯特别的亢/奋,温白羽两次爽的晕过去,眼前白光乱闪,一股异物感猛的涌进来,温白羽一下就惊醒过来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万俟景侯粗重的喘着气,不断的亲/吻着温白羽的额头,嘴唇,轻轻的舔/吻他的下巴,说:“白羽,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永远也不会伤害你……”
温白羽嗓子一阵抖动,有滚/烫的东西打进来,差点又晕过去,双/腿直抖,全身战栗,等他缓过一点劲儿来,立刻踹过去,踢在万俟景侯的胸口上,外/强/中/干的说:“哪那么多废话,快……快给我弄出来……”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说:“遵命。”
温白羽翻了个白眼,万俟景侯就抱着他去了浴/室,两个人洗了澡,清理了身/体,然后匆匆吃了他们的午饭。
十一早就准备好了,准备带着他们去九则的那个基/地。
因为他们是偷偷过去,所以带的人越少越好,毕竟不容易暴/露。
温白羽万俟景侯,还准备带着小白狼和小六,毕竟这两个人力气很大,是鼎顶跑和花样举鼎的两大神器。
唐子和雨渭阳本身想帮忙,但是也考虑到人多的问题,最后都没有去。
至于九月和唐无庸这些人,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血月族,血月族的族人身上,都有一种特殊的阴气,常年和机/关禁术为伍,难免会然上气息,去了容易暴/露,所以最后决定把队伍精简到最少。
于是温白羽、万俟景侯、十一、小白狼和小六,一共五个人就出发了,他们这五个人,体积也就是四个人,毕竟小六太迷你了,别人根本看不到,比较好开车去……
地方十一知道,所以就由十一来开车,小白狼抱着小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小六似乎长了点个头,但是和小白狼比起来,那真是太迷你了,其实这两个小家伙出生也就是前后脚,并没有相差太久,但是小白狼长个就如此迅猛,小六长个就如此的缓慢。
温白羽让小六过来,把他托在手心上,从背包里翻了半天,万俟景侯本身在旁边睡觉,一直听到“簌簌簌簌,簌簌簌”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睛,说:“找什么呢?饿了?”
温白羽说:“不是,我找皮尺啊,咱们带那种东西了吗?卷尺也行。”
万俟景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从背包里给他找了出来,放在他手心里,食指和中指轻轻捏了温白羽的鼻尖一下。
温白羽耸了耸鼻子,把卷尺打开,然后让小六站起来。
小六就扶着温白羽的手掌站了起来,温白羽用卷尺比着小六量了量,竟然有整整六厘米了!
温白羽兴/奋的说:“啊呀,咱家闺女……啊呸,咱家儿子长了一厘米呢!”
小六颇为自豪的仰着小脑袋,似乎对自己长个这事情很高兴,万俟景侯无奈的看了一眼小六,伸出食指来,轻轻的按了按小六的小脑袋。
结果小六的身高“嗖”一下就变成了5.5厘米……
温白羽惊讶的说:“你把咱家儿子给按挫了!”
万俟景侯笑着说:“他刚才踮脚了。”
小六“啊啊!”了两声,伸着小手指着万俟景侯,一脸指责的表情,绝对不承认自己刚才垫脚量身高了。
小六在温白羽的手心里玩了一会儿,然后就跑回前面去了,坐在小白狼的腿上玩自己的尾巴。
小白狼怕小六太小了飞出去,一直伸着手在小六面前挡着。
小六却以为小白狼也想玩他的尾巴,于是慷慨的把一根尾巴塞在了小白狼的手心里,小白狼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捏着小六的尾巴,在手心里轻轻的顺。
顺着羽毛摸下来,那种感觉仿佛是摸绸缎,绸缎都没有这么光滑/顺手,如果逆着羽毛率上去,那感觉也很舒服,毛/茸/茸的感觉在手心里痒痒的。
小白狼玩得高兴,逆着羽毛往上缕,结果小六突然“啊……”了一声,一下跳了起来,把自己的尾巴抽/了回来,气哼哼的背着小白狼。
小白狼觉得是自己捏的太使劲了,毕竟小六的尾巴好像很好玩,赶紧道歉,但是小六叉着腰,根本不理他。
温白羽也很眼馋,想要揪小六的尾巴,但是根本没机会。
他们到了最后一个收费站之后,在收费站后面的休息站加满油,温白羽顺便量了一下小白狼的身高,竟然已经一米八二了,太逆天,这么涨下去就要赶上万俟景侯了。
小六伸着自己的尾巴,让温暖白羽给自己重新量身高,那意思是要把尾巴算进去,那可是本体!
把尾巴拉直之后再量,小六的身高瞬间就变成了三十厘米!尾巴竟然这么长,而且还是没有变长的程度。
众人在休息站加了油,没有休息,立刻就继续往前开,天色已经开始昏沉了,他们必须加快速度。
很快车子就开出了高速公路,拐进了偏僻的地方,地上全是土路和石子,车子摇摇晃晃的往前行进,看起来非常艰难。
十一说:“九则的基/地非常隐蔽,附近都是荒野,还有一些血尸在周围埋伏,不知情的偶然发现,会觉得是湘西的赶尸。”
温白羽想着,赶尸可没有血尸将那么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