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宜闻言眉间皱的就更深了,看林曦疑惑,便问:“可有授课之师?”
萧玉衡立刻说:“过了犬子满月,曦儿便会去白家学馆求学。”
白家学馆,书生们都听说过,白家一门清贵满天下,出了好几位大儒,一直为读书人心所向往。之前魏谦和展姓书生争执的《五经注疏》便是由白阁老所著。
林曦能去白家学馆求学,让人好生羡慕。
赵靖宜闻言有些微妙地看了林曦一眼,才点了点头,“白家学风端正,可去。”
林曦本就觉得白家学馆好,不过从赵靖宜嘴里说出来似乎格外值得一去,便致谢,“多谢王爷。”
赵靖宜面色稍缓,“书可找好了?”
“已有了几本。”
“可要回府?”
林曦这时感觉有些怪异,看了萧玉衡一眼,便道:“还想去西街看看,来京许久,也未曾得空。”
不知您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维护治安?这个想法太可笑了。
然而却听赵靖宜说:“走吧。”
林曦的眼睛顿时瞪大,和萧玉衡互相望了一下,皆有些莫名其妙,这位也是来逛西街的?
然而看这位睿王爷已经大步出了书屋,萧玉衡也只能硬着头皮跟林曦说:“我们要不跟上去吧。”
自然只能如此了。
待这三位的身影消失,有书生便对裴轩说:“睿王爷对林师弟看起来极为照顾,似乎胜过了那位萧公子,不知为何?”
只见裴轩低头沉思,不知道想些什么,倒也不好多问。
过了一会儿裴轩才说:“曦儿自小体弱多病,跟着闽神医学了一身医术,听闻睿世子遭毒妇暗害,坏了身体,曦儿大施援手才保下性命,是以睿王爷对曦儿另眼相看。”
京城这么大,每日的聊资也不过是达官贵人的一二事,而睿王府本就未刻意隐瞒,自然消息都传开了。
即使来京不久,各位也多有听说。
“原来如此,不曾想林师弟还有这种本事,方才见他作答,皆言辞端正,举止有度,有如此情分在也未有谄媚之意,小小年纪可见难得。”
“夏兄说的是,之前的魏三太过可恶,不明就里之人可不就因此误会了他。”
听众人夸奖林曦,裴轩嘴角微扬,想着他的师弟自然是极好的。
不过想到方才,那睿王爷的态度实在太奇怪,对林曦格外照顾,甚至过了一位王爷对医者的情意,而正经妻舅萧大少爷则沦为了陪衬,这样想来仿佛还有些别样的……他摇了摇头,一时间说不上来。
不过今日能见到林曦,看他过得好,裴轩也是极高兴的。
而被赵靖宜长随送回国公府的魏谦,则满脸不高兴地看着他爹送那长随出了客厅,让管家照顾到大门。
待身影一消失便嚷道:“爹,赵靖宜也太不给你面子,不给姐夫面子了,他自己的小舅子说都没说一句,就光罚我。那律法有多厚,非得抄的我手断掉为止!”
“你给我闭嘴!”魏国公气得大声叱责,“被人这样押回来你还有理了不成,现在起你给我乖乖待在你的院子里,抄律法,抄完了给我看书,不许出院门一步!王爷说得清楚,春闱结束前别给我出去惹事!”
“爹!你居然来真的?”
“废话,你懂什么!王爷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魏谦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皇上越发年迈,两位皇子竞争地也越发激烈,如今好不容易将春闱的差事交给你姐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难不成皇上属意姐夫?”
“这是天意不可猜,但是这次的主考官却点了蔡大学士,蔡大学士一直倾向梁王,这就是讯息!”
魏国公捋着胡子微笑,转头看到自家儿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会儿咱们魏家更应该夹着尾巴做人,你倒好居然还敢招惹那群书生!书生最冲动,脑袋一根筋极易出事,要真发生了什么,你让你姐夫怎么办?那群御史最会闻风而动,咱们家还没想出对策,那弹劾梁王和老夫的奏章都可以淹死你,你还考试,考什么试,考上了还得了?”
魏谦被骂得缩了缩脖子,不吱声了。
“也亏得王爷当众之下罚你禁足,今后若真有什么也跟你没关系,跟魏家没关系,你考你的。好好看书,三年前萧家大郎金榜题名多少荣耀,你也争些气。”
魏谦咧咧嘴,“是,爹。”
魏国公摆摆手,示意他快滚,之后吩咐管家:“你备份厚礼送去睿王府,王爷还在孝中,有些礼别冲了。”
“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