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愤恨地瞪着淑妃的身影,暗恼养虎为患,早该在长秋宫的时候就该结果了她!
如今的皇帝已经不好新鲜色了,可也不喜她,只能庆幸的是贤妃也不得宠,只有新晋的淑妃还能在皇帝面前说的上话。
虽说胡奴公主皇子们都没资格娶,可究竟挑了宗室哪一个可是大有操作的余地。
宗人府的呈报里头列着所有年龄适当又还未婚配的宗室子弟人选,虽有不少,然而身份得当的却寥寥无几,能配上胡奴公主的就更少了。
“靖宜倒是合适,只是他不能娶。”
夏景帝下意识地排除了首列的赵靖宜,倒不是说信不过侄子,只是娶了公主难免就会有嫌疑,能不牵扯就不要牵扯了。
太后自从那日从睿王府回来,就完全打消了给孙子做媒的心思,只求的他安安稳稳地将心伤养好,等某一天开窍了再说不迟。
而胡奴公主,说的倒是好听,在太后看来不过是个没驯化的野丫头,哪里配得上她的宝贝孙子,闻言很是认同,她没好意思跟皇帝说出实情,便搁着继续往下看。
然而一本一本看过来,夏景帝是越看越来气,最终“啪”一声摔在了案桌之上,用力过猛,几本折子滑下了桌面。
来公公守在外头提了提心,轻轻地上前一步问:“皇上?”
“无事。”
来公公又站了回去。
太后将折子捡起来放回桌上,看夏景帝隐晦不明的表情,劝道:“皇帝,这人选呢得慢慢看,急不来的。”
提起这个夏景帝更来气,回头指了指那桌上一摞折子道:“朕忙于国事,倒一直没注意到,如今正要用人之际才发现,宗室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娶什么公主,谁来娶?”
其实这个也不能怪宗室,赵氏一族,除了正坐皇帝宝座的那一支,谁希望宗室还能出个能文能武的杰出人才,一辈子碌碌无为少被帝王惦记才是保命之道吧。
如赵靖宜这般,亲爹是皇帝的亲弟弟,亲祖母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能做百官不能之事,能退诸将不能之敌才有这般地位。甚至若不是老亲王老王妃去的恰是时候,妻死子亡让人同情,估计也轮不到他二次领兵,如此受皇帝恩宠了。
皇帝不好在凤慈宫发脾气,说了一通在太后的目光只能再耐着性子找寻一两个。
最终先帝的兄弟缜亲王的小孙子赵靖章勉强入了选。
然而大夏这边想的好,胡奴那边可就不买账了。
“皇帝陛下,我国的金珠公主是大汗最疼爱的女儿,就是王子也不及她的尊贵,大汗愿意让公主嫁到贵国,本着友谊共存的美好心愿,也相信贵国定会善待我们的公主,给予她同样尊贵的体面。如今这位既无才能有无高爵,从未听说,如何配得上我们草原明珠?”
说到最后,特木尔面含忿忿,显得极为屈辱,“贵国若不是真心迎娶,直说便是!”
然而夏景帝并不吃这一套,“本朝适龄皇子皆已成亲,且育有子嗣,这位已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特使若是不满意,也无妨。只要公主不介意身居侧位,倒也未尝不可,朕会下令给予公主正妃的待遇,特使觉得如何?”
特木尔顿时不满道:“尊贵的陛下,虽小臣初来大夏,但为了公主的幸福也曾了解一二,那位公子怎会是唯一的人选呢?据小臣所知,贵国的睿亲王还未婚配!”
此言一出,朝臣顿时窃窃私语,目光下意识地往赵靖宜身上看去,后者冷冷的一眼,又惊得缩了回来。
说来当初传言静安郡主会入睿王府,可如今也没有旨意下来。
夏景帝心中恼怒,面上发冷,心道原来就冲着这来的。
“特使怕是误会了,朕的睿亲王已有婚约,不过圣旨未下罢了,况且他已有原配发妻,育有嫡子,配不上公主。”
特木尔笑道:“草原儿女,不拘小节,就是有婚约,只要未成亲也可反悔,说来也是件羞愧之事,公主倾慕睿亲王许久,知道亲王殿下发妻已逝,便求了大汗同意,只待皇帝陛下准许。”
特木尔话音刚落,夏景帝便哈哈大笑,接着凌厉的目光冷然而视。
蜀王立刻出列质问道:“怎么,若不是靖宜,这联姻就作罢了?”
特木尔行了一礼,“梁王殿下,小臣说了,我国是抱着和平永存的愿望将公主嫁过来的,贵国的人选若是也同样尊贵配得上我们公主,小臣自是无话可说。说来睿亲王曾娶妻生子,按照贵国的礼节,公主若嫁给睿亲王便是继室矮了原配一节,王府又已有继承人,也并非好的人选,若不是公主仰慕,大汗也是不会应予的。”
这冠冕堂皇的话谁能信,梁王冷笑一声说:“特使的大夏礼仪倒是学得深透。”
特木尔咧嘴一笑,“小臣与公主一样,也喜爱大夏文化。”
话题进入僵持,两方皆不让。
夏景帝突然朝着一处询问:“靖宜,你可愿娶?”
“不愿!”
蜀王一摊手道:“贵使听到了,打算如何呢?”
特木尔无法,只得道:“尊敬的皇帝陛下,对于人选实在无法相让,这关系到金珠公主未来的幸福。”他顿了顿,忽然高声道,“说句透底的话,除了大汗愿意陪嫁十万牛羊和五万骏马给公主,公主出生尊贵,自身便有至少五万骏马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