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娘眼角带着湿意,心中愁苦不已,忽然忍不住趴伏在镜台上痛哭,“我不过是要祭奠我的母亲,连这个也不准,为什么啊!”
紫红捏着帕子,默默流泪。
只能说造化弄人,当初越是骄傲的千金小姐,沦落到这个境地越难以让人接受。
只是她忘了,曾经前路黑暗的时候,咋闻入王府为妾便说过,为奴为婢只要有个收容之所不落入风尘便心满意足之语。
赵元荣写完最后一句,上下端看了一遍,没了缺漏便吹了吹墨将答卷放入锦盒之中,准备明日送往林府批阅。
顾妈妈一见他搁下笔,便赶紧地催促着他回了卧房,又命丫鬟们送了茶水手巾进来,伺候着赵元荣更衣洗漱。
“世子,今后可别这么晚了,仔细伤着眼睛。”
她麻利地给赵元荣擦了手,换了寝衣,拆了头发。
赵元荣笑了笑,不甚在意地说:“从田庄回来,感触颇多,表舅说趁着这股新鲜,该记的便要尽快记下来,明日的一篇感想是不能少的。”
顾妈妈便不说话了,只催着赵元荣赶紧整理完毕。
然而却在这时,一个服侍顾妈妈的小丫鬟朝里头看了看。
“顾妈妈若有事便去忙吧,我这就歇息了。”赵元荣很是体谅地说。
顾妈妈眉头一皱,“奴婢去去就来,世子可不许看书了。”
赵元荣摸了摸鼻子,笑着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就听到顾妈妈的声音,“好吧,看在姨娘心诚的份上,我便问上一问,至于成与不成便看世子的,莫要强求。”
然后便传来感恩戴德的言语。
赵元荣有些莫名,便等着顾妈妈进来。
顾妈妈一进来一看,顿时不悦道:“世子,您怎还不上.床歇息?”
“顾妈妈,门外谁在找你?”
赵元荣拉开了被子,被撵上了床。
顾妈妈替他拉下了帷帐,说:“是秋姨娘。”
他父王的小妾,赵元荣顿时没了兴趣,乖乖地躺下。
顾妈妈的手一顿,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赵元荣良久。
赵元荣睁开一只眼睛,瞧了瞧,接着撇了撇嘴,“她是来找本世子的吧?”
“她也是可怜之人。”顾妈妈替赵元荣掖了掖薄被,“明日是秋姨娘之母的祭日,她想去青慈庵上香,只是曹公公不许,所以才出此下策来寻奴婢请求世子。”
赵元荣虽为世子,可他父王好好的呢,他哪里敢管到老子的头上,只是为母祭奠……
“曹公公为了王府安危自是无话可说,只是法力不外人情,奴婢觉得不过是件小事,想想不若让她早去早回,多派些人手看着罢了,可怜天下子女之心啊。”
这最后一句便说到了赵元荣的心坎里去了,他也每年都要祭拜母亲以慰思念,将心比心,便有所意动。
只是虽说赵靖宜不在,他便是唯一的主子,不过他向来不管内院之事,总不能落了曹公公的面子,便道:“明日我便问问曹公公吧。”
顾妈妈闻言大喜,忙笑逐颜开,“谢世子体谅,奴婢这边去告知她。”
顾妈妈出去之后不久,便听到一声谢恩,赵元荣失笑地转了个身,不甚在意。
世子亲自打招呼,曹公公颇为意外,抬眼便朝顾妈妈看去,只是后者难得低眉顺眼地站在赵元荣身后不作声响。
“曹公公若是没什么为难之事,便通融一下吧,令她早去早回便是。”
既然世子来说,曹公公自是没有不许的道理,便应了。
世子的卷子被送往了林府,来人见了林曦便说了此事。
林曦取出赵元荣的答卷,细看起来,听完禀报扬了扬唇角,赏了银子打发了回去。
留下无奈之中带着欣慰的叹曰:“这孩子终究是善良的。”
“东西给她了?”
“是的,师太亲手交付了。”
“前车之鉴还在眼前,这便按捺不住了,果然官家小姐就是不一样,不认命。那便赌一把吧,说不得就成功了呢?”